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花样]孤独香气 作者:然予犹少 文案 日剧花样男子同人 囚禁黑化梗 CP:司X类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道明寺司;花泽类 ┃ 配角: ┃ 其它:   ☆、童年(上)   Chapter 1   “姐姐,干嘛啊你?”一个六七岁大、头发有些自然卷的男孩被一个比他大的女孩拽着往前走。   “我可是答应妈妈要看住你,所以你今天一天都得跟着我,休想跑!”椿的力气比男孩大,不容分说的拽着男孩的手。   “我才不要去藤堂家,我一个爷们跟你们俩女孩没话聊!”司曲着腿,使劲的想用自身的重量拖制住椿,像是要和姐姐拔河一样,只不过拔河的绳子也是司自己。   小小的手腕被捏得通红,司却依旧被椿拖拖拽拽地往前带。   “道明寺司!”椿忽然停住脚步,但是手上的力道却不减分毫,“你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去干什么!这个月你惹的祸还不够多吗?可别太嚣张了!”椿一个回旋踢踢过来,把司踢到在地上。   “我哪有?!”司嘴上轻声嘟囔道,捂着脸,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脸有点肿了,好疼啊,司想,可是貌似也火不起来,因为已经被踢习惯了。   这一脚踢完,司显然是安分了许多,尽管脸上还是一万个不情愿,却也只能乖乖地跟着椿走。   坐上车,轿车驶向藤堂家,藤堂家有一个独生女——藤堂静,是道明寺椿的挚友,比椿小两岁,和椿很谈得来,大概是因为她们都是非常漂亮聪明又大胆的女孩吧。   在司眼里看来,藤堂静还算是个比较温柔的女孩,起码比椿温柔一百倍,但是这并不代表自己愿意去藤堂家。他今天本应该找西门和美作一起出去玩,可不是他自个儿吹嘘,他可是孩子里的爷们,也就是王。可是现在却不得不被他姐姐压制着去藤堂家,要是被西门和美作他们知道了,自己的面子往哪儿搁?   司一边在心里抱怨着美好的一天变得不再美好,车子已经到了藤堂家。   开了车门,椿又拉着司下车。   “姐姐!别拉我了,我自己会走!”司使劲地甩着手,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椿松开了对他的钳制,轻笑了一声:“哼,都到这儿了我也就放心了,就不信你还能跑。”   司对椿做了个鬼脸,“快去按门铃吧。”   管家出来了,告诉椿今天静不在家。   “那她去哪儿了?”   管家道:“静小姐今天早上去了花泽府上,大概傍晚才会回来。”   “好的,我知道了。”椿道。   “实在不好意思椿小姐。”   司在椿背后看着被管家告知藤堂静不在的椿一脸失落的模样,内心早已笑开了花,“现在这么办?主人都不在家,是不是该放了我了?”司说着,跳上车,对司机道:“找西门他们去!”   “你想得美!”椿坐上车,对司机说道:“去花泽家。”   “是,椿小姐。”   司气不打一处来,“干什么啊!干嘛非得找藤堂啊!就不能让我去玩吗?”   “今天我就是不让你好好玩怎么样!”椿说道,霸道地让司一句话都说不出。   满肚子咒怨到了喉咙只剩下一个“哼”字。   道明寺一家和花泽一家世代交好,但是司却从来没有去过花泽家,椿也只有偶尔会去,比如说去花泽家找藤堂静。   “你不是说我和静两个女孩子你没有共同语言吗?正好花泽家有一个和你一样大的男孩子,你和他玩吧。”椿笑着说道,显然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司却不屑地把头扭向窗外,“本大爷才不和小屁孩玩。”   “切,自己不还是个小屁孩?”   “啰嗦!”司哼了一声。   花泽家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大商社,和道明寺家不分上下。但是听说他们家的独生子花泽类是个沉默无趣的人,这也是司从不去花泽家的原因之一,他对死气沉沉的人可没兴趣。   轿车停在了巨大的黑色欧式铁门前,朝着对话机道:“你好,我是道明寺家。”   啪嗒一声,铁门开了,轿车往前驶去,宽广的道路两旁是无垠的花海,五彩缤纷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清香,花朵映照着春日里的天空也变得比平时要蓝,鸟儿在树上吟唱着悦耳的歌谣,宛转悠扬的曲调让人心情也变得好起来。   司望着窗外无边的花海,惊叹地忘记了呼吸。   “怎么样,漂亮吧。”椿的声音从司身后响起。司连忙坐端正,摆出一副“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样子,说道:“一般般啊。”   椿也没多说什么,倘若说多了司一定又会耍脾气翻脸不认人,司的那点小心思早就被椿这做姐姐的摸得一清二楚,用她的话来形容就是死鸭子嘴硬!而且还傲娇。   开了好久,眼前出现了一座米白色的建筑,像是童话中王子殿下的城堡一样,不亏是享誉世界的花泽家。   “椿小姐,司少爷,我们到了。”司机用着敬语,对他们说道。   椿和司下了车,早有管家在门口迎接,“椿小姐好,司少爷好,请进。”管家穿着白色的衬衣黑色的燕尾服,打着领结,手臂臂弯上搁置着一条白色的方巾,朝椿和司鞠躬行礼。   “椿小姐想必是来找静小姐的吧,静小姐在二楼,请跟我来。”   “你上去吧,我自己在下面转转。”道明寺司说,没有上楼的意思。   椿也随着他,谅他在花泽家业闹不出什么花样来,点点头随着管家上楼。   又有下人拿来茶点招呼司,司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副唯我独尊的大爷样,小小的身体非得装出大人的架势,颇有些滑稽可爱。   “你们家少爷呢?”椿上了二楼,并没见到花泽类的踪影,问管家。   “少爷在花园里看书。”   椿点了点头,转到二楼的大厅,看见自己的好友正在那里弹钢琴,笑着走了进去。   道明寺司在一楼客厅咔哧咔哧嚼着手工饼,咕嘟咕嘟喝干了杯里的红茶,觉得无聊,下人们一直尽心尽力地问道明寺司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司觉得烦,直接把下人都喝退了,自己四处晃荡起来。和自己家比起来,花泽家可以说真是一点好玩的都没有,拨弄拨弄房子里的摆设,翻动翻动书架上的书籍,兴致缺缺。   道明寺司也没打算上楼去看看,楼上有藤堂静、他姐姐还有那个沉默寡言的花泽家独子,和一楼一比,倒是楼上显得更加无聊了。   忽然想到刚才进门前的那篇五色的花海,倒想去那边看一看。   道明寺司跑出门外,朝那片花海走去。   和风包裹着花朵的馨香,绿丝柳条随风荡漾,柔软的阳光像是棉花一般温暖地拂在脸上,让司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   他从来不知道,春天可以那么美。   他家里有可以容纳两百人同时进餐的晚餐长廊,有像是专业桌球游戏厅那样的高级游戏室,有全东京最豪华的音乐舞池,却不曾拥有富有春天气息的花的海洋。   金色的光束洒落在身上的温度和空调房里的温度截然不同,聆听着鸟儿的鸣唱,风中夹杂着一丝白云一般洁净的味道,若是细心去闻,还能闻到一种若有若无的特殊香味,不像是什么香水味,极淡,却很特别。   司保证自己以前从来没有闻到过。   走到花海里,近看还有斑纹各异的蝴蝶在花丛中飞舞,斑斓的翅膀拍打着,扑闪着别致的绚丽,像是阳光下灵动的音符,奏出醉人的乐章。   司觉得鼻尖萦绕的那股特殊的香味稍稍变得清晰起来。   循着那处走去,司竟走到了花海的尽头。   其实,准确地来说只是花海的一个中断点,并非尽头。   这是一片圆形的空地,正中心有一颗巨大的香樟树,荫蔽着下方的土地,土地上覆盖着翠绿色的青草,混杂着泥土的青草香。空地四周全是繁密的花朵,若是不穿过四周的花海,根本发现不了这片空地。   让司觉得惊讶的是,树下有一个人。   是个洁白如初雪的孩子。   纯白的衬衫和白色背带裤,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牛皮鞋。上衣的袖子一只被挽起,露出纤巧的手腕,手掌很白,像羊脂玉一般温和无瑕。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因为野打胡闹弄得毛糙糙的。   一本厚厚的书盖在那孩子脸上,让司看不见那人的样貌。距离那么近,司可以断定刚才指引自己来到此处的特殊香味就是从这个人身上发出来的。   司不敢吵醒那人。   但又很像看看那人长什么模样。   踌躇良久,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司蹑手蹑脚的靠近那个孩子,鞋踩在草丛里发出的轻微的沙沙声此刻听来也像是放大了好几倍似得。   司好几次顿住唯恐那人醒过来,不过所幸那人并没有察觉到,或许只有自己一个人觉摩擦在草地上的声音大吧。 作者有话要说:     ☆、童年(下)   Chapter 2   司蹲下身去,距离那个孩子已经足够近了,近得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掀开盖在那人脸上的书。   或许此刻司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对一个陌生人充满新奇感,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   司开始神游,那是一股什么香味呢?司敢保证他绝对没有闻到过这样的味道,极淡,却不容忽视,若隐若现,虚无缥缈,却是真实存在的香味。   “你在干什么?”冰冷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司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正在揭那人脸上盖着的书本,不知何时那人已经醒了。   是个男孩子。   男孩抓起书本,坐了起来,背靠着大树,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对面的司。   此时,司才看清男孩的样貌。   白皙如玉的脸庞,两道秀长的眉下是一双如玛瑙般深蓝的眼睛,挺翘鼻梁,淡色薄唇,但是呵气间,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寒冰墙阻隔在两人中间。   “你是谁?”白衣男孩问道。   阳光透过层层树叶在男孩身上落下斑驳的光影。   “我,你……你又是谁?”道明寺司差点就要自报家门了,想到刚才因为不小心看入迷了就觉得丢脸,慌忙反问道,可是自己真的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漂亮得像曙光一样。   白衣男孩皱皱眉头,形状优雅的眉毛轻轻拧在了一起,随即松开。“花泽类。你呢?”   原来他就是花泽类,那个沉默无趣的孩子吗?“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司道。   司才不会随随便便就自报姓名,他觉得那样有点傻。   其他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些人一定会追问他叫什么名字。或许只是享受这种被人瞩目的感觉,别人越是想要知道他的名字,他就越不会告诉他们。这样的恶趣味道明寺司屡试不爽。   可是花泽类听到司的反问却没什么表态,面容沉静地像是山涧中一汪冷泉,没有起伏。像是对司失去兴趣一般,低头翻开手中的书本,书页随着花泽类手指的动作发出哗哗的声响,司依旧站在那儿。   他怎么不来追问我的名字?司心中纳闷。   可是花泽类好像真的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坐在草地上看起书来。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的等待,花泽类知道沉默常常比发问更有效,眼下便是如此。   “喂!”司朝花泽类喊了一声,“你不问我的名字吗?”   花泽类像是没听见一样,连头都没有抬。   “喂!”心中有股无名火,司有些懊恼。“我叫道明寺司。”   花泽类合上书本,从草地上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我知道了。”说完,往花丛中走去,像是要回那栋城堡般的房子里。   什么我知道了啊?你知道什么啊,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好像对我一点兴趣也没有。第一次觉得被人忽视的小跑着追了上去。“喂!”   司追着那个小小的背影,白色的身影错落在繁花中,司跑起来的时候,发出唰唰的摩擦声,“喂!给本大爷站住!”   前面的白色身影停住了脚步。转头看着司:“不要跑,花掉了。”   “啊?”   花泽类指了指道明寺司跑过的那段路,循着他的手看过去,司才发现自己跑起来的时候把两旁的花瓣都蹭下来了,可这又不是什么要紧事:“有什么关系啊,只是几片花瓣而已啊。”司满不在乎。   花泽类皱眉凝视着道明寺司,像是在反对他的言论。目光直直地注视司,甚至让司有种做了坏事的错觉。却终究没说什么指责的话语,转身慢慢往前走。   花泽类盯着司的时候,司发现,花泽类的眼睛并不是深蓝色。   方才在树荫底下或许被阴影遮蔽,染上了暗色。阳光下,那双眼眸是浅蓝色,像是游泳池里清澈的池水,又像是被雨水冲刷干净后的天空,可更是冷若冰霜的眼睛。   司一直跟在花泽类的身后。   “喂,我叫你类好不好?”   “类,你喜欢玩什么游戏?”   “类,你有兴趣加入我的阵营吗?”   看着花泽类的后脑勺,司一刻不停地在他身后说着话。   花泽类没有停下脚步,走到屋子里。   “类少爷,司少爷,欢迎回来。”一进门,方才那个管家就上前给花泽类鞠躬行礼。   花泽类径直上楼,道明寺司自然也跟了上去。   椿正在和藤堂静谈论书中的情节,看见两个男孩一前一后出现。静先开口道:“类,你已经和司认识了吗?”语气轻快。   类坐到静身边,小声说:“他好烦。”   静笑道,“类要多交朋友啊。”   “不要,我有静就够了。”   声音虽然轻,但是却一句不漏的被道明寺司听在耳里。   不由气不打一处来,跳到花泽类面前破口大骂道:“你什么意思?!本大爷想和你做朋友是你的荣幸,别人排着队还等不到,你别不知好歹!”   花泽类错愕地看着司,说不出一句话。   还没等静出口调解,椿就站了起来:“道明寺司!你给我有礼貌一点!”   椿一喊司的全名,司就像是被寒风吹了一个月的菜叶一般蔫了。不甘地嘟囔:“谁让他不跟我做朋友。”   “想要和别人做朋友你要好好拿出诚意来才行啊。”椿说道。   道明寺司虽然没有尝试过,但也觉得椿说的有道理,嘟了嘟嘴,说了声我知道了。   司走到花泽类面前,说道:“跟我做朋友吧。”   椿拍了司一下脑袋。   “姐姐,你又打我干嘛?”   “你也好歹用一个请字啊。”   司看向花泽类,“请跟我做朋友吧。”   类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类,你就答应吧。”静在一旁鼓励道。   良久,道明寺司才从花泽类嘴里,更准确地说是鼻子里听见闷闷的一声“嗯。”   “那我们去玩吧。”司道。   可是花泽类却摇摇头。拿起手中的书本坐到窗台上,一个人独自看了起来。   这算什么?!道明寺司在心中想道。明明已经答应了做朋友了现在却又拒绝跟我玩,简直无法理解!别人说他沉默无趣还真是没骗人!   静和椿好像已经习惯了花泽类的怪异行径,并没有说些什么,恰好这时下人送甜点上来,静和椿便到隔壁的休息厅里享用点心去了。   司心中有气,也不要吃点心,就坐在大厅里看着窗台上低头看书的花泽类。   他有点搞不懂这个人。   比如美作和西门,或者其他一些人,自己想和他们做朋友他们就会和自己玩,有时一言不合也会拳头相向,但是不久又会像好哥们一样玩玩闹闹。不像这个花泽类,摸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阳光透过玻璃窗在花泽类的发丝上舞跃,金色的光束打在柔软纤细的黑发上,也染上了一抹金色。   像是融化了的黄金。   花泽类旁若无人地看着书,看累了就打个哈欠,小小的身子舒展开来,躺在窗台上就打起盹来。   真是个奇怪的人。   道明寺司心想。   那是司第一次见类,不知怎得,就算花泽类话不多,脸上的表情也不多,但自那以后司却常常往花泽家跑。美作和西门也随司来过几次,偶尔还会叫花泽类一起出去玩。   可即便是大家一起去玩,花泽类也总是坐在角落,从来都不笑。像是无时无刻都带了一张冰块雕成的面具。   有一次美作想要逗他笑,他竟倏然呕吐起来。把那三个人都吓坏了,不知所措。   静知道了以后吧花泽类带回了藤堂家,几天后静和他们三个说了关于类的事情。   花泽类的父亲是个很严厉的人,花泽类作为独生子,被严格管教,久而久之类患上了自闭症。他常常是孤独的一个人,偶尔感到高兴起来,身体竟会不由自主地呕吐起来。   “怎么会这样……”西门叹道。   “我正在尝试接近他。”静说道,“因为如果再不采取行动的话恐怕就来不及了。”   还是孩子的三人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帮助花泽类。   “因为花泽爸爸有提到过,如果类依旧是这个样子,就要送他去治疗。”静平静地道出这句话。   “这到底是谁的过错啊!”司再也听不下去了,“说什么送去医院!就是因为花泽家的那群人才把类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吧!”   “司,你冷静一点。”美作道。   “是啊,的确类很可怜,但是现在并不是追究过失的时候。”静说。   “我要帮类。”司紧紧握拳,语气坚定。   尽管话是这么说,但是司对类做的一切却丝毫没有见效。反倒是静,用自己独特的方式拯救了类。   “类,一起玩吧!”   “我带你去只有知道的秘密场所!”   “很了不得的唷,东京有松鼠的地方!”   静是个很了不起的女孩,渐渐地、渐渐地,带着类走了出来,让差点就要被送到医院的类露出了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牧野杉菜   Chapter 3   十年后。   “我说,你就原谅他吧。”西门在棋盘上放下一颗棋子,对道明寺说道。   “他来跟我道歉,我就原谅他。”   “这几天类不在,你明明无聊地要命。”美作吃掉西门的一颗子,道。   “我无所谓,管他在不在!”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掩盖不了心中的情绪。   类那个家伙,居然为了那个穷女人……   不对,也不是全为了那个女人,还有一部分是为了静。   类喜欢静,他早就知道了,道明寺想。但却来没有把这当成一种威胁,因为他知道,静对类只是姐姐对弟弟的那种感觉而已,类不可能得到静的回应。   类却不知道。旁观者清,西门、美作还有司都知道这个道理。看着类像个孩子一样对静露出笑容,即使不想承认,但是司心里却有一种恶作剧般的快感:你一直喜欢着静也好,因为你的感情终将无法结果,你还是属于我的。   但是,那个穷女人的出现却打破了这畸形的平衡。   在英德这个贵族子女云集的学校,Flower 4这个代号就是最高权力的象征。所谓的F4指的便是道明寺司、花泽类、西门总二郎、美作玲这四个家世极其显赫的贵族少年。   Flower 4是司取得名字,其实他谁也没告诉,取flower一词是因为花泽类的缘故,“花”一如花泽类,以及花泽家那片初遇时的花海。   司是F4的首领,凡是得罪F4的人都会收到红牌,而收到红牌的人,会被全校同学欺压,不得宁日,直到被赶出学校为止。   那个叫杉菜的中产阶级女人正是因为所谓的正义感惹上司的。   按照司的个性,毫无意外,第二天杉菜就收到了红牌。司本来以为这只是又一个可怜虫要被扫地出门的琐事,没想到却引起了那个人的注意。   那个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的类。   也不能说任何,起码静的事情,类就会像是小孩子对待雪糕一般,含在嘴里怕化,小心翼翼地记挂在心尖上。   类是四人中最神秘的。外表出众,身形颀长,时而像远山般沉默,时而像深海般令人难以捉摸。   司喜欢这样的类。   即使类和司他们三个一同称为F4,但是类给司的感觉,却是孤独。   不同于其他三人,类喜欢独自拿着一本书,找个安静的地方静静地看书睡觉。类最喜欢的地方是逃生梯,司有时会偷偷去那边看他。看他坐在台阶上看书,抑或是躺在地上小憩。类睡觉的时候总是把书盖在脸上,遮住那张令人惊叹的容颜,每当这种时候,司就会微微失落,他想看类的睡颜,不过类却从来不满足他的愿望。   并不只是在逃生梯那儿。类喜欢的地方还有许多,比如说草坪、操场、化学实验室等等,总之人少的地方都是类青睐的地方。   微风嬉戏着树叶,满目绿意的草坪上,一位身着白色毛衣的少年背靠着大树,风儿拨弄着少年额前的发丝,柔软的发丝微微拂动,露出少年清澈的双眸。狭长的美目映出书页上的文字,静待几秒,玉葱般白皙修长的手指翻过一页纸,少年微微偏头,淡色薄唇微微抿了抿,继续一行行地看下去。   这是司最喜欢的画面。   一如十年前一样。   曾经如墨汁般乌黑柔亮的发丝已经被染成了不羁的金黄色,即使阳光的照射也会想黄金一般闪耀。就算类的头发换了颜色,却依旧美的像幅油画。   可这副美丽的油画里闯进了一个女人。   那个叫牧野杉菜的女人。   如果司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一定会事先把那个逃生梯的通道给封起来,那是类专属的地盘,连司自己都不曾随意踏入……   “请……停止……可以吗?”   “?”   “要在这里哇哇大哭吗?”   “……”   “果然是你啊。”   “?!”   “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再这里消除压力?”   “你一直……在这里听着吗?”杉菜的头发还湿哒哒地滴着肮脏的抹布水,一脸尴尬地看着站在自己对面得花泽类——F4的成员之一。   类没有回答,只是静默地看着杉菜。   杉菜慌忙低下头,一定是听见了,之前自己说的好多泄愤的话,一定都被花泽类听见了。   啊~真丢脸啊,简直想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杉菜想。   “不好意思。”花泽类低婉清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个紧急逃生梯是我的地方。”   “诶?”杉菜没听懂他的意思。   “我很喜欢,不想……被打扰。”   很喜欢这个逃生梯,所以不想被打扰吗?杉菜盯着花泽类俊美的侧脸好一阵子才明白他那句话的意思。   似乎察觉到那两道灼人的视线,花泽类的目光从书本中移了出来,抬眼看向依然站在面前的女生。好像是在质问她怎么还没有离开。   杉菜原本被水淋湿发冷的苍白脸颊不知何时染上淡粉色,慌忙点头躬身打算离开。   自己是打扰到他看书了,还被他听见了那么丢人的话。杉菜转身,扶着墙,踩着台阶一步一步的向上走。   “还是你的情况比较紧急吧。”花泽类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杉菜转头,这又是什么意思?   还不等杉菜悟出这句话的意思,花泽类合上手中的书本,白色的皮鞋迈着优雅的步伐,从杉菜身边擦肩而上。   狭隘宅小的楼道,烟灰色的墙体,上面还有着龟裂的纹路,“啪嗒——”通道的门开开又合上,杉菜就这样望着花泽类修长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说不清是什么情绪。难言的滋味从心头蔓延开来,泛着酸涩与微甜,白色的身影仿佛像浮在天边的云彩,驻进了少女的心间。   可恶!司看着放学回家后女孩轻快的步伐,心中不快。   明明已经在学校里受到众人排挤,身上被倒上垃圾和鸡蛋,怎么会像现在一般还能微笑得出来?   “那女人……好像完全没什么影响啊……”司把红发男生的头摁进泳池,发怒道:“怎么回事啊!”   好不容易露出水面的男生大口大口汲取着空气,来不及说话,他急忙咽了口唾沫,因为他知道再不说话就又要被摁进水里了:“非……非常抱歉……明天开始……一定……”   “噗咚——”道明寺将男生又按下水,水面上冒出泡泡,就像鱼儿在吐露着泡泡。   看着随着高度的上升不断变大的泡泡,最终在抵达水面时一个一个的破裂,道明寺司露出魔鬼般的微笑:“要是办不到的话会怎么样你知道的吧……”   咕咚咕咚咕咚……看着那人在水中挣扎的场景,司笑的更加开心了。   只消到了明天,这个叫牧野杉菜的女人对自己来说就无法构成威胁了。   司有种直觉。   如果不能马上把这个叫做杉菜的女生从类的视线里消除出去,将会引来麻烦的事情。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如今却诡异地强烈。   毫无证据的预感,司却宁可信其有。   如果非说有什么证据的话,就在于类唯独对这个女生与众不同。   司讨厌这种感觉。   ……   “你们这群蠢货!”司一脚踢在了跪在地上那个男人的胸前,狠狠地,不留余劲。   计划失败了,不仅失败,而且还被类发现了。   现在类心里是怎么想自己的?司胡乱扒拉了几下头发,原本慵懒的鬈发被抓挠地乱成一团,一如此刻司的心情。   今天这群蠢货,居然擅自做主想要强/暴那个叫杉菜的女生。   自己的确让他们教训她没错,但是根本没有这种恶劣的念头!   “我们错了,可如果不是类少爷忽然出现……”跪在地上的三个人咿咿呀呀讨饶,却让司觉得心里更加烦躁了,火气丝毫未减“都他妈给本大爷闭嘴!”说着,把这三人踹下水池,扬长而去。   事情是这样的。   今天,这三个人想要对牧野杉菜施暴的时候……   “啪!”两个男生压制住杉菜的身体,为首的另一名红头发男生赏了还在挣扎的她一个耳光。   “庶民就应该有庶民的样子。”红发男说道:“反正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应该也不会是第一次了吧。”说着,红发男开始解杉菜外套上的纽扣。   “不要!”杉菜尖叫地喊出声。   “啪!”又是一掌,“给老子闭嘴!”   “嗒——嗒——”高档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悦耳的声音,“你们能住手吗?”低沉的声线,透着一丝尚未睡醒的不悦。   “花泽少爷!”红发男和身边两个男生惊讶地瞪大双眼,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花泽类会忽然出现在静谧的化学实验室里。 作者有话要说:     ☆、藤堂静      其实花泽类一直在这里,并非忽然出现。   今天清洁阿姨要打扫逃生梯,类不得已只好转移阵地,在他们四人进来前就已经待在化学实验室里睡觉。原以为可以睡个好觉,没想到却被吵醒了。   “可是是司少爷让我们这样做的。”红发男说着。   “我说住手!”类道。   虽然花泽类的语气并没有加重,看样子也不像是发怒的模样,可是三个男生都不由觉得眼下还是不要惹这位花泽少爷为妙。连忙松开了对牧野杉菜的钳制,撒腿就跑。   杉菜从地上爬起。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得花泽类。“谢谢……你。”杉菜哽咽道,“谢谢你……救了我……”这个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兔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不要误会了。”花泽类说,“我只是不喜欢这种事。”说着,迈着步子走出了化学实验室。   就算没有更多的关心,杉菜也已经满足了,在这个被众人排挤的学校,还有一个这样一个人,愿意帮助自己,杉菜挂着泪痕的脸上露出微笑。   花泽类,和别人是不一样的,是特别的。   “糟糕透了!”道明寺司躺在床上,手握成拳狠狠地砸在轻软的绒丝被上。   可是这哪里会疼?大少爷只不过想要借个形式表达心中无法宣泄的烦闷。   司都快被自己弄得烦死了。   这件事类已经知道了,自己该怎么解释?   说自己并没有授意让他们三个男生干出那种事情来,险些酿成大祸?说自己只不过是想要教训那个女孩一顿,并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鬼才信!   所幸再次见到类的时候他并没有提起这件事。这让司稍稍安心,看来类对那个杉菜并没有特别的意思。   可这并不代表另一方也无意。   每天杉菜都会去逃生梯那里。别人或许不知道,司却明白的清清楚楚。她是想见类。可是最近她的愿望可不那么容易实现。   因为静就要从法国回来了。   类变得忙碌起来。   司在暗处再一次看到杉菜失落而归,阴暗地笑了起来。   这样倒也好,要在类对这个女人动心之前让她先死了这条心。   “你知道这里与法国的时差吗?”   “不知道。”   ……   杉菜翻着杂志,“哦!找到啦!”   优纪瞥了眼一遍嚼着大福饼一遍叫嚷的杉菜问:“怎么了?”   “日本和法国的时差,书上说是八小时,明天我就去告诉他。”   “我说,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杉菜红着脸狡辩,语气却早已出卖了她。   恶作剧还在继续。   类并不喜欢这样的行径。所以每当遇到这种事情都会找不到类的身影。   “这种一看就知道是中产阶级妇女烧出来的午饭!”道明寺司说,“你也就别吃了!”在杉菜可怜巴巴的目光下,把餐盒狠狠地往地上摔去,盒子里原先装地整整齐齐的便当散落出来,司用高档的皮鞋踩上其中一个壳质坚硬的龙虾,有种不可言喻的快感。   感觉到杉菜足以杀人的目光,两只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司却笑地更开心了。   “你不是很喜欢吃虾吗?这样吧,你把这只虾吃了,以后我就不找你麻烦。”说着,司又用脚碾了碾那只龙虾。   杉菜想起每日没完没了的恶作剧,每日被人捉弄被人厌恶被人用肮脏的言语诋毁自己的人格,双腿不由自主的曲了下来。   上身慢慢靠近地面俯去,司松开那只已经被踩地稀巴烂的龙虾,龙虾显露在杉菜眼前。   周围人山人海全都是来看她笑话的同学,有的还毫不掩饰地发出笑声。   杉菜绝望了,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为她说话。   手伸向那只模糊了的龙虾。   她母亲昨天熬夜为她准备的龙虾。   想到昨天夜里自己偷听爸妈在厨房里的话语,眼眶不知何时已盛满泪水。   “杉菜最喜欢吃虾了,明天他看到这个便当应该会很高兴吧。”   “弟弟说也想吃,不过说还是留给姐姐吧。”   司看着俯在地上的身影,快意浮现在脸上。   可就在此时,餐厅的大门被人“吱呀——”打开了,显得与厅内的气氛格格不入。   花泽类穿着白色的休闲服站在门口。   他怎么来了,司的脸色一下子变的难看起来。   踩着洁白如雪的皮鞋,花泽类穿过人群,缓缓走了进来。   司甚至不用去看杉菜的脸也能想象出她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一定是觉得自己又得救了,想看着救世主一样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来人吧。   “类!你怎么来了?”司干渴着嗓子问。   花泽类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而对坐在地上的杉菜说:“你错了哦。”   “什么?!”杉菜一脸茫然。   “日本和法国的时差,不是八小时,是七小时,因为是夏时令。”   原来是指那件事啊,杉菜想。但是无论如何,他有救了自己一次。   “起来吧,地上凉。”花泽类伸出手,对杉菜道。   杉菜还没抓住他的手,就被人一掌拍开。   “疼!”杉菜捂着被打红的手掌,怒视着司。   “类!你干嘛帮着她,这个女人是target啊target!”道明寺司对花泽类说道。   “我没有帮她。”花泽类说,“只是地上太凉对女孩子不好。”说着执起杉菜的手,走出餐厅。   “可恶!”道明寺司一拳砸在一旁的墙壁上,这回挺疼。   道明寺司想到了一个新的办法。   而且马上就可以实施了。   甚至不需要自己出面。   “类,静明天要回来了吧。”司对花泽类说道。   “嗯。”花泽类微笑着点头。“上午九点的飞机。”   司也笑了。   明晚会举办一个庆祝藤堂静回国的晚会,只要让杉菜在类面前出丑,让杉菜知道类爱的另有其人,她就会放弃了吧。   类一碰上静的事就高兴地像得到糖果的小孩子。司想,比如说眼下,只是在接机大厅里等着静,类就已经坐立难安了。脖子伸了老长,唯恐错过那抹倩影。   视野里一捕捉到静的容颜,类就高兴地奔了上去。   迫不及待。   司看着他们,想起前夜在马路上看见类对着静的海报亲吻,心中有些嫉妒静,却不难过。因为他知道静对类而言是特别的,而静不属于类。   类将属于他,道明寺司。   晚会上杉菜果真应女同学之邀来了。   她居然天真地听信了那些人的话,穿了件丑地像五十来岁的扫地大妈才会穿的墨绿色西装和俗到极点的牛仔裤就来了,司远远地看着她,觉得她还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   会场上高调的宣扬F4的到场,但其实只有三个人,因为类还陪着静在化妆间。晚会的主人还没有出现,来宾各自先执着酒杯交谈了起来。   到场的除了牧野杉菜,全都是上流社会的人,看着杉菜在一旁极力降低存在感躲在角落里吃着牛排,司就忍不住笑出声。   “做什么那么高兴?”西门走到司身旁问道。   “没什么。”司连忙把脸上的笑容藏了起来,掩饰性地喝了口杯中的红酒。   “还神神秘秘的……”   “别说了,你看静来了。”   会场上的气氛忽然热闹起来,奏着音乐,静一身华丽的晚礼服,身旁是像王子一般的花泽类,缓缓步入会场。   “他们真登对啊。”   “是啊是啊,郎才女貌。”   不知是谁说了这两句话,传到了司的耳朵里。司不满地撇撇嘴,表示不屑。   杉菜也看着闪耀的两人,一直深藏心底的感情喷薄而出。   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她与花泽类的差距。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不想在人前落泪,可刚刚吃下的食物却像泥巴一样堵在喉头,令人窒息。   “哗啦——!”杉菜觉得头顶猛地一凉。   一个妆容浓艳的女生把手中的酒倒在了她头上。“啊呀,真对不起,我手滑了。”女生发嗲的说道,语气中满是幸灾乐祸。   与之为伍的另两位女生也随后把杯中的酒倒在她头上:“怎么样,贫穷人,快点死心吧!花泽少爷是不会看上你的!”   这个我知道啊,杉菜想,不用你们说我已经知道了啊。可我为什么要受这种侮辱?   眼泪再也止不住。   “你怎么湿了,擦擦吧。”熟悉的声音,杉菜抬起头。   “花泽……类?”   那三个女生被藤堂静用相同的方式还击回去,请出了会场,杉菜接过花泽类手中的手帕,随藤堂静进入更衣间。 作者有话要说:     ☆、出国      真扫兴!司想,这下子反倒弄巧成拙了。   等杉菜从更衣间里出来之后,身着白色纱裙的杉菜让众人眼前一亮。   藤堂静把杉菜带到类的面前问道:“怎么样?”   类微笑:“挺可爱的。”   只是一句夸赞的话,却让杉菜两颊微红。   司却看不下去了。   今天的计划又毁了!司不甘心!   司走到类面前:“这个女人有什么好,你们一个个都要为她做这些是为什么?”   类皱眉,有些困惑,“司,你怎么了?”   司想起刚才藤堂静也帮着杉菜,状似有意撮合杉菜和类一样,气便不打一处来,不由口不择言。   “你也是,静也是!都是没脑子的笨蛋,全被这个贱女人蛊惑了!”司喊道,声音大地整个会场的人都听到了。   “够了!司,不许你说这种话!”花泽类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微慍。   “可不就是笨蛋吗?静也是,简直是瞎了眼了!”他们都看不出自己对类的好意,反而对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贫穷人有礼相待。   “不许你这样说静!”   自己哪里说错了?没错!事实就是这样,司真想一拳把眼前这人打醒,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司是这样想,事实也是这样做的。   脑袋一热,反应过来的时候,拳头已经挥了出去。   花泽类比道明寺司高,因为猛击踉跄了几步,嘴角有细小的破损,血渗了出来。   “混蛋!”类抹去嘴角的血痕,也朝司挥拳过去。   “类!住手!”藤堂静喊了一声。   花泽类像是被按下按钮一样停下了动作。   类转头看静:“可他骂你了。”   静摇摇头,对类说:“没关系的,司一定不是故意的。好了,我们去跳舞吧。”静朝类伸出了手。   “嗯。”挽过静的手,步入舞池。   司看着远去的两人。   自己刚才是干了什么?!低头盯着自己的右手。自己刚才是用这只手打了类吗?该死!“我并不想这样的。”司小声的说了一句,却被一旁的杉菜一字不漏的听见了,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那之后过去了好几天,类再也没有出现。   打扑克、麻将、玩桌球都只有三个人。   司觉得自己是做错了,可是又拉不下脸去跟类道歉。   类就是个笨蛋,看不出自己的心意。   笨蛋!笨蛋!笨蛋!   美作和西门也劝了司好多次让他主动跟类说对不起,可司却嘴硬说随便类怎么样都跟自己没关系。   嘴上说着毫无关系,心里却无时无刻想着类。   “咚咚!”有人敲门。   在这个F4专属的活动室,莫非是类来了?!   司迫不及待的跳下沙发,随后马上意识到房间里还有人,便掩饰性地干咳了一声:“我没别的意思,刚想活动活动筋骨,我顺道去开门哈……”   司打着哈哈,却瞒不过西门和美作,两人相识一笑,心知肚明却不拆穿。   司开了门,来人并不是花泽类。   “怎么是你?!”司的语气一下子沉了下去。   “如果你是来找类的,你可以回去了,他不在。”司说。   “我是来找你的。”来人是牧野杉菜。   “找我干嘛?!想复仇?我现在不想见你!滚吧!”司不客气地说。   “我想和你谈谈。”说着,杉菜踮脚在司耳边低语了一句。   司脸色微变,“我知道了,我们出去谈。”   司和杉菜出门以后,西门和美作均是一头雾水,不知他们俩人是什么状况。   咖啡馆里。   “你想跟我谈什么?”司语气不善的说。   “我说的没错吧,你喜欢花泽类。”   “呵!是有怎么样?!你想以此来威胁我?”   “不是不是不是!”杉菜摆手否认道,“我只是胡乱猜的。没想到被我猜对了!”说着,杉菜吐了吐舌头。   “你想干什么?”   “不要用这么吓人的语气。”杉菜道,“前天晚上忽然下起大雨你记得吧。”   忽然转移话题,让司不知杉菜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那天我刚好躲在墙角避雨,听到了花泽类和藤堂学姐的对话。”   “他们俩,在雨中?”司有些讶异。   “嗯,淋着雨。”   “他们说了什么?”那两人不顾风雨在雨中的对话,绝非不重要的。   看着司急切的想要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杉菜坏心眼地笑了起来。   “我这样跟你说吧。我的确喜欢花泽类,但是那次晚会我已经意识到了我和他之间的差距,我也知道你喜欢他,所以才会处处为难我,不肯放过我对吧?虽然说你本来就很恶劣。”   司挑眉,没有反驳,道:“你明白就好。”   “如果你不再对我做那些无聊的恶作剧,我可以告诉你他们说了些什么?还能主动退出这场战役,不对你构成威胁。”   牧野杉菜清楚自己的身份,她只想平平安安地念完高中,不辜负家人的期望,其他一切对自己毫不相干。   “你知道你是和谁谈条件吗?”   “当然,难道你不想知道他们俩冒着大雨在谈些什么吗?”   “好,我答应你。”   道明寺司从杉菜那里得知了藤堂静的梦想。藤堂静对类说她想要继续去法国进修,她希望摆脱藤堂商事千金的身份,靠自己的努力成为世界一流的律师。   她的梦想与类背道而驰。对她来说,梦想与花泽类的这架天平上,从来不需要称量。因为答案明眼可见。   类那天在雨中听到这些,是什么样的表情?   司猜类一定很痛苦吧。   自己那么多年的爱恋还来不及绽放就凋零了。   可是,司又觉得很痛快。   类终于知道自己和静是两条不同道路上的人了吧。   他和静即使有短暂的交点也终究会分开。   这就是爱情,在伤痛中成长,在拒绝中领悟。   类总有一天会知道适合他的人是道明寺司,而非静。   半个月后,静就要离开日本去法国了。   候机大厅里,道明寺司、西门总二郎、美作玲,甚至是牧野杉菜都来送她。唯独不见花泽类的身影。   藤堂静和每一个人道别,登机的最后一刻都没有看到类的身影。神情有一瞬间的没落黯然,随即笑笑,朝众人挥挥手,说了再见,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满地潇洒。   道明寺司不知道花泽类和藤堂静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类为何不来见静出国前的最后一面。转过身,却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不远处的柱子旁。   “类!”司喊了一声,走上前去。半个多月没见,类好像瘦了,想起十多天前自己鲁莽打了类,像是犯错的孩子一样低下头,“那次,对不起。”   类淡然地微笑,“没事。”   “你来了,为什么不去送静?”   “我是来送她了。”   你是来送她了,可是你躲在柱子后面谁都不知道,又有什么意义呢?道明寺司想。   “花泽类!”一个清朗的女声,牧野杉菜走上前来。“你算不算男人啊!居然躲在这里!爱一个人,是男人就要追上去啊!”杉菜毫不客气的说道。   花泽类浅笑,“你说的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登记卡,“我送她,我也去法国。”   “什么?!”这让在场的几人都惊呆地连话都说不清了。   花泽类依旧微笑着,对杉菜说:“你说的没错,爱一个人就要追上去,谢谢。”   “诶?!我随便说说的……”杉菜也没想到花泽类连机票都准备好了。   “好了,各位,道别吧。”   花泽类和每一个人无差别的拥抱,说了句再见,朝登机口走去。   此刻的司说不清心中是个什么滋味。满脑子想着都是他要走了他要走了,难过得口中泛着苦涩。   美作用胳膊肘顶了顶道明寺司,递给他一个苹果。   司接过,事到如今也不能说什么挽留的话。喊了一声:“类!”花泽类顿住脚步看了过来。司把苹果抛了出去,红色的苹果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弧线,稳稳地被花泽类接在手中。微笑了一下,转身走了,身形没入登机口。   回去的路上,司的脑子还是混沌的。   类已经走了,这是他唯一清楚的。   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他去寻求自己的珍爱,那我呢?司想,对类而言,在他心中,我就一点分量都没有吗?   前几天以为类和静两人之间没有希望而表现出来的高兴霎时烟消云散,只有抛出苹果的那个触感还仿佛残留在手上。   冰冷的,毫无感情的。   甚至连那个拥抱都温暖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回国   Chapter 6   “牧野杉菜你给我出来!”道明寺司跑到杉菜所在的班级,在门口喊道。   班里的人一看是F4的leader,吓得赶忙把杉菜推了出去。   “你找我有什么事?”杉菜站在走廊上问司。   “我!”司把杉菜找了出来,却忽然忘记想说什么话了。他整天失魂落魄地满脑子都是类,根本不知道他来找杉菜干嘛。   杉菜却看出了一二,“你来,是因为花泽类吧。”   “你怎么知道!”司道,不过又随即否认,“找你有什么用!”司也不知道自己来找杉菜说花泽类的事情是为什么,大概是因为杉菜是唯一一个知道自己喜欢类的人吧。   “那天……”司开口,“你说爱一个人,是男人就要追上去……”   “这句话怎么了?”   “这句话我想了很久,要是我也随着他去法国就好了。”整天牵肠挂肚,弄得形容枯槁不成人样。   类要是看见了一定会笑话他的。   “我当时只是随口一说,你们一个两个都那么当真做什么?”杉菜叹了口气,颇为无奈。   “你为什么会说那种话,鼓励他去追静,我起初还以为你是站在我这一边。”司又道。   杉菜夸张地叫了一声,“我凭什么要站在你这边?我只是答应你做了交换而已。”   “你也认为,类和静才是一对吗?”司有些痛苦地说道,难道自己才是第三者?   “我不知道。”杉菜讲:“但是如果他不尝试,终究会后悔的。”这样试试,即便最后失败了,也不能抱怨什么。   “你说得对。”司说,转而笑道,“没想到你这个处女还懂得挺多。”   “嘴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损人呢!”杉菜道。   转眼司有换上了一脸忧伤,不知类何时才能回来啊。自己,还有机会再见到他吗?   “诶,我问你。”杉菜忽然对道明寺司说道,“那天在机场你给他那个苹果是什么意思?”   “苹果……”司的眼神飘向了远方,回忆了起来。   曾经,苹果是花泽类最喜欢吃的水果之一,但是却是糊状的。每次,他都要把苹果在机器上摩挲至糊状,盛在碗里舀着吃。那时候,司看不惯类的吃苹果方式,认为吃苹果就应该干脆利落,咔哧一下咬下去才对,还说吃糊状的苹果容易少年秃顶。   这是司胡诌的,但是类却信以为真。从此类再也不吃苹果。那天类受伤的表情依旧会浮现在司的脑海中,陶瓷盘碎裂的声音也依旧清脆回响。   自从那以后,司就再也不撒谎骗类。只要是类喜欢的东西都随着他,但只有一点不能妥协,那就是类喜欢的人,只能是自己。   司不知道类何时才会回来,甚至不能确定类还会不会回来。   日夜的思念像是恶劣的小虫一样在心头啃噬。司甚至想当初就不应该放他出国,如果类再一次回到自己身边,自己一定会把他绑在身边,一分一秒都不能离开。   道明寺司以为自己要等上好几年花泽类才会回来。却不知三个月后,花泽类就回到了日本。   他要回来的消息谁也不知道。   司也不知。   牧野杉菜因为跟道明寺司做了保证以后和司成了同盟,司也乐意有这么一个可以谈心的对象,虽然杉菜说话毫不客气还常常戳司的痛处,但是道明寺司并不介意有人在自己面前直言不讳。久而久之,他也能够理解当初类会对这个女孩另眼相待的原因了。   但是杉菜和F4关系变好却引来了许多人的不满。   那天,司、西门和美作三人相约却外面玩。学校里却已经闹得天翻地覆。   “贫穷人!别以为你现在和flower 4交好就可以在我们面前趾高气扬!”   “就是,今天F4不在,花泽少爷也在法国,没人会来救你,你最好想想该怎么取悦我们!贫穷人!”   杉菜看惯了这群人的丑恶嘴脸,摆出干架的姿势打算和他们一较高下。   就在杉菜渐渐处于下风的时候,不知谁在门口叫了一声:“花泽大人回来了!”   一开始同学们还以为是有人恶作剧,但是当他们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不禁目瞪口呆。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就这样欺负这只可爱的小白兔吗?”花泽类走到杉菜身边,手搭在杉菜肩膀上,轻拍了两下。   “花泽类?你怎么回来了。”杉菜惊讶地看着类,他就像是一阵风一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我想回来,自然就回来了。”类慵懒地说着。   杉菜隐约觉得类变得有点不一样了,可是又说不清到底哪儿不一样,只好沉默不语。   沉默还不到片刻,大厅大门就被人重重地推来。   来人大步走了进来,风风火火。   “类!你这人怎么回来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来人正是道明寺司,身后还跟着西门和美作,想必是听到花泽类回国的消息立马赶了回来。   司紧紧的拥抱了类。虽然对类来说只是短短的三个月,但是留给司的煎熬却像有足足三年那么长。   “司……”类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但却没有反抗,只是微笑着说:“我回来了。”   “好啦好啦!司,你再抱下去类快被你勒断气了。”美作在一旁好心地提醒。   司这才松开了类,凝视着这张日思夜想的面容,像是要把它刻在脑子里。   类先后和西门美作一个拥抱,又对杉菜笑了笑说:“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杉菜也笑了。   带头找杉菜麻烦的人被道明寺司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学校里的人也大致清楚了牧野杉菜虽然是个普通人但是也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招惹的人。   “类,你这次那么快回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F4的专用休息室里,西门问类。   “没什么事。只是外面玩腻了,想回来了而已。”类躺在沙发上,看着小说。   花泽类虽是这样说着,但是其他三人却不信。就算是最不会察言观色的道明寺司也察觉到类的变化。   类跟以前不一样了。虽然说先前类对很多事情都不感兴趣,但是现在好像更加无所谓了,给人一种自甘堕落的感觉。   司不知道类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道类在想什么。一如当初不知类为何忽然决定要出国一样不知所措。   茫然!对类的事情仿佛一无所知。这样的感觉让司很不安。   他们的感觉没有错。   类变得自甘堕落起来。   像是从前,他从来不会跟他们三个人去夜店,但是自从他回来以后,反倒是他好几次提议去夜店玩。   道明寺司心有不安,把杉菜也给叫上了。   杉菜从来没有进过夜店,对她来说这还是新鲜的第一次。   灯红酒绿,人声嘈杂。在这么一个烟酒弥漫的地方,她看见了类。   那个曾经纯净空洞,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白衣青年。   司和杉菜坐在离花泽类不远的地方。这个角度,花泽类看不见他们,但他们却可以把他那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金黄色的头发在灯光下变幻着颜色,伤感随着红酒注入到胃里,类身边坐着两个衣着暴露的陪酒女郎。其中一个女人捻起手指将一颗果子塞进花泽类的嘴里。花泽类好像说了句什么话,引得其中那女人一阵轻笑。随后,杉菜看到那个女人又拿起一个果子含在嘴里,凑过去等着花泽类来采撷。   杉菜震惊地看着花泽类慵懒地含过那颗甜美的果子,随即与那个女人舌吻起来。   “这不是第一次了。”司在杉菜身边说道。   像是想要排解心中苦闷一样灌下一杯酒,司又道:“自从他回来以后,几乎每天都是这样。”   杉菜看着道明寺司紧握的双拳,好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也是啊。杉菜想,看着自己所爱的人在面前肆无忌惮地和别人接吻,换做谁都不好受吧,更何况是骄傲如斯的道明寺司。   就在此时,不远处坐在类身边的另一个女人像是说了什么话,类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就着那个女人的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像是有些醉了。   慵懒的目光没了焦距。类好像累了,惺忪着眼睛呆滞地看着前方。   那女人像是下定了决心似得,爱抚着花泽类俊美的脸庞,在上面落下一个吻。   抬腿跨坐在花泽类身上,动作变得放荡起来。   杉菜身边的道明寺司却再也看不下去了,酒杯哐铛一掷,起身朝那个女人的方向走去。   司把那个女人掀开,“再敢用你的脏手碰他就剁掉!”喝退了那女人。司叫杉菜来帮忙,把醉醺醺的花泽类抬上了车。 作者有话要说:     ☆、眼眸   Chapter 7   “真失败!”杉菜听到道明寺司说:“我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话语中充满自我厌恶的情绪。   车上,后座躺着醉酒的花泽类。花泽类睡着的时候不会说梦话,很安静,像是一个不会说话的陶瓷娃娃,精致而易碎。   车辆行驶,道明寺司仿佛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气。   很久以前,早在第一次见到花泽类的时候他就闻见过这种特殊的香气。但和花泽类相处地越久,这种香气就越淡,可最近却又凸显出来,甚至比那时的还要浓郁。   “杉菜……”道明寺司忽然开口叫了一声坐在副驾的牧野杉菜。   “什么?”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道明寺问。   杉菜努着鼻子用力嗅了嗅,“没有啊,酒味倒是蛮重的。是什么香味?”   “不知道,可能是我闻错了吧。”   接下来的一段路显得格外静谧,一路无言。   司把花泽类送回花泽府上,坐上车对杉菜说:“今天多亏了你。”   “啊?!我什么都没做啊。”杉菜连忙摆手。   “……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还请告诉我。”   杉菜听懂了,是指花泽类的事么。   “我知道的。”毕竟她也不希望看到花泽类像现在这样,形销神失。   三天后,花泽类重新出现在学校里。   杉菜想起他出国前给自己的那块手帕还没还给他,打算找个机会归还。   毕竟是别人的东西,总放在自己这里也不太好,更何况还有道明寺司那个爱吃醋的。   杉菜走到往常花泽类爱待的逃生梯那里,却并没有见到他,看着有些空荡荡的通道,杉菜有一丝落寞。   曾经,她也曾喜欢过这个忧郁空灵的青年。   就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咔嚓一声,通道的门被打开了。   眼前出现的正是花泽类。   看到杉菜在这里,花泽类勾起嘴角,像只高贵的猫一般,迈着闲散的步子走下阶梯。   “你在这里想找我?”   杉菜点点头,觉得花泽类的笑容仿佛也变了质。   “哦!对了!”杉菜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到花泽类面前,“这个,还给你。”   纯白的手帕四周用黑色的丝线精细地绣着古朴优雅的花纹,彰显着其主人的高雅品味。   花泽类并没有接,“这种东西你还留着啊。”他说道,手插在口袋里没有伸出来的意思。   这种东西?他到底是怎么了?   看着杉菜不言不语,花泽类俯下身去,忽然问:“你喜欢我吧?”   靠的如此之近,近的只要杉菜一仰头,他的嘴唇就能碰到自己额头一般。湿热的呼吸喷在发顶,杉菜有点想推开他,但是双脚双手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般不得动弹。   “呵!”杉菜听见花泽类的轻笑从上方传来,“做我女朋友怎么样?杉菜。”   这是花泽类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温柔的声线几乎让杉菜忘掉了曾经的觉悟。   花泽类捧起她的脸,缓缓低下头。   杉菜紧张地闭眼,感受着花泽类呼气时特有的薄荷气息。   杉菜以为他会吻她。   但结果却好像只是他的一个恶作剧。   杉菜怎么也没想到花泽类也会恶作剧,她一直以为那是道明寺司的专属。   花泽类快要碰上她唇的那一刻轻笑着后退了一步,虽然是笑着,眉梢却落了下去,杉菜觉得他好像在哭。   杉菜想问他到底在法国经历了什么。话还没问出口,就被人紧紧拥住。   杉菜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   “花泽……类?你怎么了?”明白了自己和他终究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他刚才看着自己的眼睛,仿佛是透过自己在看别人。   杉菜在那一刻感到了失落,但这难道不是自己早就知道的事情吗?   浅蓝色空洞的眼眸中映不出杉菜,杉菜却忽然觉得释然了。   花泽类抱地那样紧,杉菜稍微动了动,花泽类喜欢的并不是自己,她觉得这样的拥抱毫无意义可言。   “别动!”花泽类低沉地说。   “别动,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   杉菜不动了,可她想知道这个眼睛像玻璃珠一样的男生心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为什么去了趟法国,整个人都变了?   杉菜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只听见花泽类又说了一遍:“做我女朋友吧。”   杉菜摇摇头,推开了花泽类,“这个,还给你。”还是那块手帕。   杉菜并没有明说,花泽类已经知道了她的意思,笑着说,“给你了。”说完,走了。   杉菜呼出一口大气,觉得有点累。拽着丝质的手帕,心想,若你真的喜欢我,我倒是会答应的。   道明寺司的消息很灵通,不知在哪儿打听到杉菜和类见过面了,下午就找上了杉菜。   杉菜犹豫要不要把那件事告诉道明寺司。   终究还是觉得不要隐瞒地好。   “她说让我做他女朋友。”   “你答应了?”道明寺司的这几个字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没有。”杉菜说。“他看我的时候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司没听懂这个意思,但对杉菜拒绝类的要求表示满意。   “嗯……类并不喜欢我,他的眼里映不出我的身影,恐怕你的一样。”   “什么!”道明寺司有些恼,她怎么会知道类眼中映不出自己。   “不信你可以试试看。他的眼睛像是个黑洞一样,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杉菜说了这句话便上课去了。   花泽类又去了夜店。司已经说不清这是这个月第几次远远看着他卖醉了。   他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了,看和他无所谓的笑容,司觉得那微笑甚至比刀片还要锋利。   一点一点割在心间,却连反抗的权利都没有。   司走上前去,看着已经醉了的花泽类,拉起他打算把他带出去。   “不要管我!”花泽类挥开道明寺司的手,大着舌头口齿不清地说。   “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道明寺司朝他吼道,不顾他的反抗把他拖出夜店。   “哒哒哒哒……”花泽类嘴里唱着些什么,司听不清也没兴趣去听。把花泽类扔在后座,自己坐上驾驶位。   “静……”黑暗中,司听见类的声音。   果然是因为藤堂静吗。   司感觉自己的牙固执地咬了咬,发动汽车开了出去。   车快到花泽家的时候道明寺司停住了。   转头看了看昏睡的类。做了个决定。   “花泽家吗?”道明寺司单手舀着手机打电话。   “今晚类就不回来了。”司对电话那头的管家说道。   挂了电话,司掉转车头,往自家方向开去。   看来他真是醉地不轻。连下人伺候他沐浴时都没有醒来。   换上一套干净的睡袍,类就这样在道明寺家住了下来。   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类才醒了过来。   “类少爷,您醒了,请问需要用餐吗?”一旁的女仆问道。   类扶着额头,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昏昏沉沉的感觉了。胃里空空的只有酒精在燃烧,类胡乱点点头,仆人便退了下去。   类这才发现房间的布局不是花泽家。这是……道明寺家吗?   正疑惑着,房门再次被打开,司亲自端着粥碗走了进来。   “我怎么会在你家?”   “你喝醉了,我把你送到这里。”   “谢谢。”类接过碗和勺子,“我喝醉了你可以把我送到我自己家。”就像往常一样。   司看着他笑而不语。   类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也不想深究,说到底自己要睡觉哪儿不是个睡呢?即便是大马路上自己也睡得着。   喝完粥,类觉得胃舒服多了。   “我该走了。”类说着,掀开被子打算下床。   可是司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司?”类不解道,“怎么了?”   “你……看着我。”道明寺司想印证一下杉菜的话。   “嗯?”   “别问!看着我。”   类不明所以,只觉得这样的司有点少见,便转身正对着他,“这样?”类看着司。   司紧紧盯着那双浅蓝色的眼睛像是要搜寻什么,神色却黯淡了下去。   司一只手盖住眼睛,苦笑了起来。   “果然……”   “怎么了?”类不明所以。   “你知道吗?”司开口道。“从我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的眼睛很漂亮。”   类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安静地聆听,没有打断。   “很美,像是水蓝色的玻璃珠一样。”他依旧苦笑着,“可是……我从来没有验证过……”   “你的眼里……从来就,看不见我。”道明寺司痛苦地说出最后一句话,移开了覆盖在眼睛上的手掌,类才发现司的眼睛里溢满了晶莹的泪水。   他是在……伤感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快乐   Chapter 8   花泽类想要安慰他,即使不知道他为何而流泪。   可是手伸到一半,却被人紧紧握住手腕。   比常人要纤细的手腕被捏地发疼,类皱着眉头,“你干什么?司!”   “疼吗?”   “当然!你放手!”   手下的手腕是如此地纤细,细地仿佛一用力就会被捏断一样。   “我不会放手的。”司坚定道。   “你在说什么蠢话?!快放手!”   “类!”司压制住正在反抗的花泽类,唤道。   类顿住,怔愣地看着他,“怎么了?”   “你爱我好不好?”   类听见司这样说。   “你疯了!”类挣脱他的钳制,推开压在身上的道明寺司。   他想离开房间,他堵住了门。   “留下!”司像是野兽那样呼吸急促,司要让类为自己独自承受煎熬付出代价!   “我不知道是什么方面让你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愫,但我希望你理智。”花泽类淡淡地说。   但是对于司这个被内心痛苦的浪潮冲昏了头脑的人来说,类的表述像一条毒蛇一样激怒了他。   理智?那种没用的东西统统丢掉就好了。   不该有?对啊,这本不该产生的情愫真真实实存在了十余年!他开始过分起来。   花泽类在反抗,于是他用暴力来强迫他接受!   既然连不认识的女人都可以,自己为什么不行?司想着,扯开花泽类身上的浴袍。   花泽类比道明寺司要高上半个头,踢开身上的司,踉跄地朝门口跑去。   酒精的残留症还影响着行动,猛然起身的动作让类有种眩晕的感觉。地毯,家具,摆设,大门,旋转着搅在一起,像是混杂了好几种颜色的水彩,融合成漆黑色。   类再次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他的头已经不昏了,清楚地忆起了先前的事。   房内的摆设告诉他这里依旧是道明寺家。他想动,却发现他被绑在了一把椅子上。   椅子很舒服,并没让他觉得脖颈酸痛。   门把轻轻转动,有人进来了。   “你醒了啊。”司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   床头放了一瓶淡绿色的液体,司拿起那个小瓶,走到花泽类面前。   他半跪下来,视线与花泽类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   “你想干什么?”未知的恐惧让花泽类隐隐感到不安。   “勉强……是不行的。”司说。“你还爱着她?”   她是指藤堂静,两人都明白。   “那又如何?”   “放弃吧。”司说,“如果其他谁都无所谓的话,考虑考虑我如何?”   “免谈。”   “呐……不要那么快拒绝。”司轻轻抚摸花泽类放在膝盖上的手背,“你也想忘掉她吧?我帮你好不好?”   “做梦!”   “噗嗤!”道明寺司笑出声,“你明明对很多事都非常淡漠,却在这方面异常地偏执。”   道明寺司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你很痛苦吧?”   花泽类没有回答。   道明寺司继续说了下去。“我和你一样。”   我也很痛苦啊。   他优秀、俊美,对他的努力无动于衷。那么久以来,他把全部精力放在藤堂静身上,自己一直被忽视。但这还没什么,他一个人痛苦,人在生活中总是孤独的。   “我知道一种方法,可以忘掉疼痛。”道明寺司的声音像是巫女蛊惑一般,他扬起手中装有淡绿色液体的玻璃瓶,“你要是同意就闻一闻它,你会快乐的。”   花泽类没有开口,好看的眉型微微拧紧。   “不要露出那么困惑的表情。”司伸手抚平花泽类眉间的凸起。   花泽类并没有同意,但道明寺司还是拧开了瓶盖,把瓶口放在花泽类的鼻子下方。   类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眼前的司,像是在抗议,仿佛在说:“把它拿开!”   道明寺司却微笑着看着他,人只要还活着,就注定需要呼吸,憋气越久,吸气的幅度就越大,甚至不消等上几十秒。   花泽类终究还是放弃了,纵管内心多么不情愿,身体却先他一步做出反应。   “你瞧……早这样做不就好了。”   道明寺司解开绑住花泽类的绳索,把他轻轻放在床上。   花泽类不知道那个液体是什么。但一定不是寻常之物。   他觉得浑身都使不上力气,但是感官却依旧是清晰的,意识也很清醒,只是无力。   道明寺司解开他身上为数不多的衣服,白皙的胴/体展露在司眼前。   身材比例堪称绝伦,道明寺司朝圣般地在类的身上落下一个个吻。他没有信仰,却比普通教徒还要虔诚。   炽热的液体喷射在花泽类温暖的体内时,道明寺司好像又闻到了那个特殊的香气。   跟先前的味道一样,但更加浓郁了。   “你搽香水了吗?”   “没有。”   “哦。”道明寺司从类的身体/里抽/出来,又深深地将自己埋了进去。   所谓的友谊已经被践踏,但司丝毫不觉遗憾。   热情过后,类身上的药效也消失地差不多了。司没有再为难他,就算他为了发泄打他骂他也无妨。   可是类的举动却出乎他的意料。   花泽类从床上下来,身上仅仅围了一块白色的毛巾遮住下/体,往浴室走去,什么也没说。   股间的白色液体因为重力滴落在深色的地毯上,白浊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道明寺司看着地毯上曾属于自己的液体,不知类在想什么。   他不生气吗?他不发怒吗?他被人这样对待,一点点愤懑都没有吗?   司想要质问他,走到浴室门口,一把打开门。   类甚至连眼睛都没有抬,毫不关心站在门口的那人是什么表情。   “你不生气吗?!”司问道,“我对你做出了那样的事!你一点点怒意都没有吗?”   “过来吧。”类没有回答他的疑惑,说道。   司走了过去。   类一把拦住他的脖子,“你说的没错,这样的确很快乐。”   做/爱的那段时间,身心都像是被放空了一样,不用在乎心里曾经住着谁,将来还会有谁来。花泽类感觉自己好像被放逐在蒙古草原上的鹰。   “你是说……你不介意……我抱你。”道明寺司呆呆地问。   “嗯。”花泽类笑了,但笑意却没达眼底,眼中也依旧没有映出道明寺司的脸。   司觉得自己想哭。   又觉得自己想笑。   两种截然相反的感情让司的脸作出怪异的表情。   看着白皙的肌肤上布满自己所留下痕迹的类,他心里有种变/态的满足感。   他知道花泽类还是不爱他,但是他现在却肯接受自己。这接受的理由还是自己提出的所谓快乐。   可笑的结局!道明寺司想。   却甚至没有那个勇气去拒绝。   因为即使明知是虚假的温存,他都不舍得丢弃。   “你和花泽类,怎么样了。”阳台上,杉菜和道明寺司比肩而立,问道。   “你怎么这么问?”   “总感觉……你们之间变得不一样了。”   “有吗?”   “有的。”   道明寺司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直觉准的可怕。   “我们,会有未来吗?”道明寺司问杉菜。   杉菜知道道明寺司指的“我们”是他和类,但她也不知道,坦诚的说不知道。   道明寺司无奈地笑了。   自那天以后,司和类就一直维持着所谓的肉体关系。   不谈感情,只谈性。   让道明寺司感受不到一点爱。   类会在自己身下承受接纳自己,但是总给人感觉换作是别的什么人类也不会拒绝。   比如说西门、美作、或者是牧野杉菜。   但是内心,司还是渴望类能够接受自己,哪怕是一点点。   司会给类买东西,做他以为类可能会高兴的事。   如果花泽类是个容易快乐的孩子,只要他想要,无论是金钱还是其他,他都可以满足他。道明寺司想,甚至自己如果是个一贫如洗的穷人,也会竭尽所能满足他的一切要求。   但是现在,他只能跪倒在这个没有欲念的孩子面前。   他甚至觉得世上没有比类更残酷的人。   白天类在学校里依旧是那个对任何事物都不感兴趣的青年,晚上他会跟自己在床上欢爱到天明,可是等他醒来,他依然是那幅冰冻的面容,像是戴了面具一样。   唯一令司庆幸的是,类不再去夜店了。   即使类给人感觉没心没肺,无情又冷酷,即使类的心里装着的那个人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他无法触及的女人。   但他依旧爱着他,无可救药的爱着,疯狂而执着!   司想。   就这样继续吧。   总有一天,类这个冷冰冰的个体会被他捂热,只要自己不断地付出,不懈地努力。   爱意终将会传达到彼方。   纵使时间悠远,长路漫漫。 作者有话要说:     ☆、挣扎   Chapter 9   马上就是平安夜,司在忙着给类准备一个别出心裁的节日。   平安夜那天晚上,司坐在餐桌前等他。   司告诉他今晚想和他共进晚餐,类也同意了,但是时钟已经过了七点,类还是没有出现。   或许是路上堵车了吧,司想。   马路上车水马龙,但是交通却依旧顺畅。   或许是在挑选衣服吧,司想。   花泽类的衣服大都是白色的,穿什么也都随意。   或许……   或许,再等等吧。司想。   时钟过了八点、九点、十点……   分针一圈又一圈地转着,道明寺司看着时钟一小格一小格地挪动。   手机响了。   “美作?”   “司。要不要来酒吧?”美作和西门显然是在外头玩,打电话来叫司一道。   他们还不知道司和类的事情,应该说,除了当事人,谁都不知道,甚至连牧野杉菜都只是知个大概,大多是其臆测。   “不了……你们玩吧。”   “噢!你们怎么都不来,刚才给类打电话,那个家伙也是。好了,挂了!”   “等等!”司急忙喊住就要挂断电话的美作。   “什么事啊?”   “类在干什么你知道吗?”   “不知道,但是听他语气好像挺高兴的,最近都没见他有那么高兴的时候,我和西门都猜他不会是和女朋友在约会吧。”   “肯定是的啦,美作!相信我,一期一会不会错的!”司听见电话那头的西门朝话筒喊,显然玩得非常尽兴。   女朋友?司挂断电话,反复咀嚼这句话的意思,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打类的电话通了却没人接,司又拨通了静的电话。   “司?”   “静,你回国了?”   “是啊,这都被你知道了,我现在和类在一起。”   果然!司想,最不愿意见到的可能成为了可能。   “类现在在你身边吗?”   “他去买可丽饼了还没回来,有什么事吗?”   “没,你什么时候回法国。”   “过完圣诞就回去,明天下午的飞机。”   “你……为什么回来?”司问出了这个问题。   “因为想和自己最喜欢的人一起过节啊,平安夜不就是应该这样?司你呢?身边有人陪吗?”   我最喜欢的人,现在不就在陪你吗?   道明寺司想咆哮,理智却控制住他不能这样做。   “你……不是要和法国官员结婚了吗?”司想起前些日子看到的报纸。   “是啊,可是还是想来见见类。”   “……”真是个坏心眼的女人。   “司?”   “我打电话过来的事情,不要告诉类……”司说道。   “?”   司挂断电话。   他不能保证再多一秒自己会不会忍受不住发火!   类把装有可丽饼的纸袋递给藤堂静,“刚才是谁的电话?”   “没什么,是法国那边打来的。”静接过纸袋,说了声谢谢。   “你还真是忙。”   静抱歉地笑笑。   “……我好开心,能在平安夜见到你。”花泽类说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类,谢谢你。”   第二天,藤堂静下午离开以后。花泽类回到自己家。   却看见道明寺司坐在沙发上。   “司?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今天不会去我那儿我便来了。”司说着,“今晚能我有幸请你吃个晚饭吗?”   类这才想起昨天自己本答应司的晚餐没有兑现,觉得过意不去,点头应允了。   “那,我们走吧。”   类坐在车里,看着车往道明寺家的方向驶去,问司:“我们不去餐厅吗?”   “不去,去我家,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在家里吃的次数很少见,但是类并没有觉得不妥。   道明寺家的确准备好了丰盛的菜品,餐桌上,只有司和类两个人。   类觉得气氛有些怪异。   饭后,道明寺司请退了下人。   类看时间不早了,便也起身告辞。   “今晚不留下来了吗?”司问道。   “今天就不了,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了,谢谢你的款待。”类总觉得今天的司给自己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这里的空气都显得诡异非常,他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   “怎么想走了?!”道明寺司走到类面前,“昨天你去干什么了?”   “……”   “不说吗?昨天你和静在一起很开心吗?”   “这和你无关!”   道明寺司忽然狞笑起来,透着无边的寒意。   司伸出胳膊,猛然抓住他的手腕。   “你开心了?觉得她又回到了你身边?觉得她还喜欢着你?”司先轻轻的,然后用力拉他的胳膊。类抬起手想扯开他,却被他抓住,无法反抗。   司感觉自己弄疼了他。   司想到了抓住野猫的孩子,为了逼迫它就范,为了强行抚摸它。司用领带把他的手绑了起来,“我不想对你实施暴力。”他说着,抚摸着花泽类光滑的脸颊,他尽量显得温柔。   花泽类却还在反抗,喉咙里发出反抗的声音。   司掐住类的脖子,如白天鹅般优美的脖颈就在自己手下。司毫不怀疑,只要自己一用力,他就会像凋谢的花朵一样埋葬在泥土中。   他掐住他,几乎把他勒死。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伤害了他,一切都完了。”   一瞬间,他产生了一个疯狂可怕的念头:勒死花泽类。   终于,司带着一种空虚而无能的奇怪感觉松开了手指。   花泽类已经半昏迷过去,双手因为剧烈挣扎留下一道鲜明地红痕。   司把他放在床上。   这天晚上,花泽类做了一个梦。   他感到黑暗浸透了巨大的灾难。冰冷凌乱的床单。淡绿色带有蛊惑香气的液体。扔在浴室架子上的毛巾。跌倒在地的扶手椅。破碎尖锐的花瓶。   花泽类醒来的时候,头上一阵空虚的冷汗。   他躺在床上,却无法活动,他想到了那个淡绿色的液体。   道明寺司就睡在他旁边,类不能转头,只好像死鱼一样等待他醒来。   他回想那天的情景。   司好像是要勒死自己一样。   他并不恨司。   如果司醒来了,他要好好跟他道歉,说自己还是不能接受他的爱,他想清楚了,就算藤堂静将会和另一个人结婚,他也不会再抱怨、堕落,他会有自己的爱情,不过那个人也不会是司。   他想,只要跟司说清楚了,他会原谅自己的。   身旁的那人轻轻动了一下,发出一丝轻微的响动。   “司,你醒了吗?”花泽类问。   回复他的是一阵低沉的笑声,有些阴冷。   “司……我想对你说声抱歉,我即使放下静了,但也不能再接受你……”他还没说完,喉咙救被道明寺司一把捏住,说不出话来。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现在的类动不了,嘴巴也说不出话来,只好眨眨眼。   “咯咯咯咯……”司忽然出声笑了起来,笑声颇为凄惨。   “你爱的人只能是我!知道吗?!”司嘶哑着嗓音,“一开口就说出那么令人讨厌的话!你这张嘴……”要是哑了,就好了。   可是哑了就发不出令人心醉的声音了。对于道明寺司来说,花泽类的一切都极具诱惑力。   花泽类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司失神地松开手,他害怕再次把他弄昏。   花泽类大口呼吸着空气,随即猛烈的咳嗽起来。   咳嗽声那么大,像是撕心裂肺的呐喊,控诉着道明寺司的罪行。   但这并不能让道明寺司心软,捏住类的下颚,强迫他承受自己霸道的吻。   花泽类气息不畅,脸因为血气上涌而变得通红,来不及下咽的唾/液随着贴合的缝隙流下,透明的液体折射出淫/靡的水光,在昏暗的灯光下尤为蛊惑。   好不容易中止这个令人面红心跳的吻,花泽类喊着:“你听我说!不要这样!”   “唔……”接下来的声音被司尽数吞了下去,类说不出半个音节,喉咙发出呜呜的响声。   像是在哽/咽,在哭泣。   “不要再说令我不高兴的话。”司警告他,“否则我会让你说不出话来。”   他疯了!花泽类意识到,这可怕的事实。   司将手移到花泽类的下/体,隔着布料,暧/昧地抚摸起来。   “不……”   “啪!”   花泽类还来不及说完不要两个字,左脸颊就被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   脑袋被打地偏在一侧,耳朵里嗡嗡作响。   司用力地揉/搓着那/处柔软的器官,解开类的腰带,手伸了进去。   丝滑绵软的触感让他觉得仿佛在抚摸上等的丝织品,褪下类身上所有的衣物,两人的肌肤毫无间隙地贴合在一起,连细小的空气都被挤了出去。   “你……想看我们是怎么样结合的吗?”绝望中,花泽类听见道明寺司在自己耳边轻声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做个调查   读者亲尼们能接受BE么   原定是BE啦,如果要HE的话得改改。   _(:зゝ∠)_还是说BE也OK? 作者有话要说:     ☆、疼痛   Chapter 10   现实和梦境重叠了。   如同凶案过后。   冰冷凌乱的床单……他稍稍恢复力气后装在玻璃瓶里淡绿色的液体……浴室里胡乱扔在浴架上的毛巾……挣扎中跌倒在地的扶手椅……破碎的尖锐的花瓶……   到处都是狼藉一片,花泽类快被折磨地疯掉了。无力地,只能认命地承受司无边的怒火。   到最后他甚至连哀叫地力气都没有。   滴落在各处地白浊和鲜血在昭示着占有,花泽类水蓝色的淡色眼眸渐渐失去了焦距,失神地望着前方,像是宁静的湖面,镜子一般平静。   道明寺司停下了身上的动作,望进他的眼睛。   一霎时地惊喜!   爱情对于他。此刻就像是看到他眼睛的颜色。   原来原来。这样就可以让他映出自己。   花泽类像是被玩坏的破布娃娃一般没了生气,他的金黄头发因为汗水而结成了绺,贴着皮肤,失去往日的光泽。唯有眼睛像是明镜一般倒映出司的面容。   高兴的,激动的。   花泽类再次恢复意识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了。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他并没有失去力气,但是手上和脚上都被套上了细细的锁链,他被困在了这里。   仆人进来的时候,他正坐在窗边看着外边的景物。   枯败的树枝乱糟糟的粘在寒冬里,雨滴滑溜下窗棂,像是在类的心头也划过一丝冰凉一样。   “类少爷,吃饭了。”女仆弱弱地说着,放下餐盘就退了出去。   好像是被吩咐了,下人不准多看他一眼,不准多跟他说一句话。   类没有绝食的打算,他抬起带有铐链的手,金属摩擦发出清脆的声响,把饭送进嘴里,咀嚼了起来。   往日自己爱吃的菜品此刻也变得索然无味,像是没有味道的橡胶,让他有点想要呕吐。   艰难地下咽,引来恶劣地反胃,他什么也吃不下,哇哇吐了精光。   司进来的时候雨已经不下了,外头也已变成了黑夜。   司看见类将额头贴在窗玻璃上,景物笼罩在夜色里,幢幢黑影被包裹在宁静中,静谧如死亡。   “冷吗?”司将一件羊毛大衣披在类身上问道。   类没有看他。   “小心着凉。”司说着,轻轻拥住他。   “我想回家。”太长时间没有说话让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喑哑,类说道。   “不行!”   “你疯了。”类指出。   “那又如何?”事到如今,司不可能说出“放你自由”一类的蠢话,他只想把类囚禁在自己身边。   “如果我想逃呢?”   “那我就打断你的腿!”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是已经在心里想了千百遍的答案。   “如果我说我不爱你呢?”   “那我救挖掉你的心!”   “你不敢。”   “我会的。”   “你会的,然后你又会哭着责备自己。”   花泽类平淡地说,却没有说错。   “只要你留下,一切都好说。”   “何必呢?”   这天夜里道明寺司并没有强迫类。   第二天早上,类醒来的时候床的另一侧已经空了,类起身。   门轻轻被敲了两下,女仆进来送早餐。   等她出去以后,花泽类开始动作了。   等到女仆中午又来送餐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花泽类不见了!   下人们慌乱地搜寻起来,而此时,花泽类却悄悄从衣柜里出来,趁着仆人们因为他的失踪而自顾不暇的时候潜身逃到了厨房。   道明寺家太大了,从卧室到大门,如果步行,足足有半个小时的路程,花泽类不可能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只好先躲在厨房里等天黑了再行动。   仆人们一定会通知道明寺司,他也马上就会赶到。道明寺家那么大,很少有人会怀疑他躲在厨房里,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到天黑。   司得知类逃跑的消息立马赶回了家中。   看见空荡荡的卧房,司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不见了!   司不相信类能在戒备森严的道明寺家里轻而易举地逃脱,类极有可能还藏在道明寺家的某个角落,他吩咐下去,加强大门的守卫,在道明寺家展开地毯式的搜索。   类被找到的时候浑身都是脏兮兮的,司看着眼前脏得像个泥猴一样的类,抱起他往浴室走去。   一路上司没有说话,神情严肃地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花泽类脚上的锁链已经被撬断了,司佩服地赞扬他好手段,但是语气里尽是轻蔑。   “如果我想逃呢?”   “那我就打断你的腿!”   昨天他那样问自己。道明寺司想,这是在考验自己的信用吗?擦干类身上的水珠,道明寺司把他抱到房间里。   放在床上,类忽然觉得饿了,从昨天把胃里的东西吐了干净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厨房里尽是些生肉和面粉。   司把类的脚重新拷了起来。拿来一根铁棍。   “我想,你是在我我做游戏吗?”   “……”   “你在考验我?看我忍不忍心下手?”   花泽类无所谓地笑了笑。   “你还真是个不听话的小孩。”司说着,用铁棍敲了敲光可鉴人的胡桃木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恶劣的坏小孩是要受到惩罚的哦。”他说着,扬起手中的铁棍,朝花泽类的左腿挥了下去。   “啊……”尽管忍者,类还是发出了一声惨痛的叫声,脸色苍白,牙关紧紧咬死,冷汗从额头上滴落。   好疼!花泽类想。   司只打了他一条腿。放下铁棍,坐在床边看着他,“还跑吗?”   花泽类疼地说不出话来。   司掰过他的下颚,迫使他看着自己,又问了一遍:“还跑吗?”   花泽类闭上眼睛,不想让眼中因为疼痛而产生的生理性盐水掉下,摇了摇头。   “乖……”司的声音变得温柔,“睁开眼睛看着我。”   类没有照做。   司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类不得不看向他。眼眶里的泪水藏匿不住,溢了出来。   司温柔的轻吻他的眼睛,把泪水吸干。舔舐掉脸颊上的泪痕。   不知是什么原因,或是错觉什么的,类觉得他的吻像慈母般轻柔温暖,像是羽毛拂在脸颊上,痒痒的。   类的腿粉碎性骨折,但是司请了医生把他治好了。   “如果你再想玩这个游戏,我会陪你。不过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司这样对类讲。   类刚刚哭过,像是水洗一样的眼睛比平时还要清澈,仿佛等着对方去玷污。   类的腿上还上着钢板的时候,司在病床上要了他一次。   疼痛与快感,两个极度的反差,形成了鲜明的烙印,刻在类的记忆里。   这也是道明寺司所希望的。   无论自己对类的感情如何强烈,终将会被时间的洪流淹没,如果不能得到深刻烙印的话。   漫长的冬季过去了,嫩芽从枝头冒出宣告着春天。   清晨,哀伤随迷雾散去,他为他将衣服带子在后腰处系上结。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为你在海边建一所木屋。白天看着蔚蓝的大海,听着海鸥鸣叫。晚上吹着海风,细数满天星斗。”道明寺司推着轮椅,在林荫道上走着,对花泽类说。   类坐在轮椅上,暖风满溢发间。如果不知道事情始末的人,会以为他们是一对感情深厚的挚友。   可表面的幸福只是镜花水月。   连一个石子激起的涟漪都经受不起。   他带他穿过一个公园,吸入草地散发出来的清新芳香,自然一片倦怠。   纸糊般的和谐。   “你想吃冰淇淋吗?”司看见不远处的小摊上在卖冰淇淋,问类。   类没有回答。   自从类腿受伤了以后,他的话变得越来越少,少得连司都已经习惯了。   司把类的轮椅推到公园的长椅旁,落上锁,跟类说:“等我一下,我去买。”   类的话语日愈减少,司则变得越来越喜欢揣摩类的心思。   日子久了,甚至能从类眼神细微的变化之处知道他喜欢还是不喜欢。   比如刚才,提到冰淇淋的时候类的眼睛一刹那有亮晶晶的光闪过。即使依旧面无表情。   “啊!花泽类?真的是你?”司刚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类抬眼看去,是来公园散步的牧野杉菜。   “你的腿怎么了?好长一段时间没在学校里见过你,是受伤了吗?”杉菜看见类坐着轮椅,问。   “只是不小心摔了,已经快好了。”类说。   “哦,你得小心一点才行啊。”片刻有道,“就你一个人吗?要我推你走走吗?”   “谢谢,不必。”花泽类想让杉菜快点离开这里,司在轮椅上落了数码锁,其他人都打不开。   如果被司看见他和别人在说话,夜晚等待他的将不知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手帕   Chapter 11   杉菜还想说什么,类就看见司手里拿着两支甜筒,往这里走来,即使只是一瞬,他也看出了司眼中的不悦。   牧野杉菜?她在这里干什么?   司走到两人面前。   “啊!司,原来你是陪类来的啊?我还以为他一个人。”   见杉菜并不像是类叫来的,只是单纯的偶遇?司心中稍稍放下戒备,露出假面的微笑:“是啊,你在散步?”   “嗯!天气真好,花都开了,我来走走。”杉菜说。   司不想跟她闲扯,在轮椅上输入密码,“杉菜,我们俩还有事,先走一步。”   杉菜疑惑,愣了片刻,点头说了:“再见。”   司推着类走远后,杉菜总觉得两人的神情有些僵硬。好奇心驱使,杉菜折返回去,悄悄跟着他们。   司推着类进了一个人迹罕至的湖边,周围是茂密的灌木丛,杉菜躲在灌木丛后面,听见有对话声。   “她是你叫来的?”   “……”   “你想向她求救?”   “……”   “类,你不会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想逃跑了吧。”   “……”   对话的语气极其诡异,让杉菜陡然警惕起来。   “你说话啊类!你怎么不说话了。”   类把头稍稍偏过,不想去看他。   “看着我!”司强硬地把他的脸掰过,“你对那个女人就乐意开口,我面前就一个字都显得金贵?”   类别过脸去,躲开他的钳制。   “你要是还想逃,我会把你两条腿都打断!还疼吗?是忘了吗?”   杉菜听见一阵因为疼痛而发出的急促呼吸声,是类发出来的。   “疼吧。”是司,“你……真是个恶劣的小孩啊。”随后杉菜听见布料摩擦的声音。   “啊……”类闷声喊出一个单音节,又立马死死咬住下唇。   司狠狠地掐了一下类的左腿。   泛白的嘴唇渗出鲜红的血滴。   杉菜听得冷汗直流,类的腿,是被司打断的?而且,类还被司囚禁着?!   “你现在越来越不愿意同我说话。你知道吗?这对我来说简直是煎熬。”   杉菜透过层层叠叠的木丛间隙往里看,只看见司单膝跪在轮椅旁,声音变得柔和起来,“类,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司恳求。   “……”   任司先前如何误会,现在如何低声下气。类都仿佛把他当成空气一样不予理睬。   司的请求再一次被忽视。   司安静地注视着类的侧脸好一阵子,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   在类的耳边说了句,类忽然神色紧张地看着他。   “没关系的,这里很少有人会来。”说着司的手往类身上摸去。   类牢牢按住他的手,用眼神抗议着。却立马被司掀开。   “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力气反抗我?”每天都要让他吸入那个浑身无力的淡绿色液体散发出来的香气,现在的类,像是团棉花一样绵软柔弱。   “不……”类发出一个音节。   “啪!”司甩了他一巴掌。   “说了不要反抗我!”司吼道,近乎癫狂。   “求……你,别在这儿……”类轻声地、无助地说完一句话。   在类的颈项处深深吸了口气,司满意地说:“乖。”早这样不就好了。   杉菜觉得自己听完看完这些都快崩溃了。   恨不得把脑子挖出来洗刷几遍!   类被司这样对待,简直不可置信。   她还记得司向自己谈及类时眼中闪烁的耀眼光芒,脸上浮现的幸福微笑,杉菜甚至希望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杉菜还听见司说些什么。偷望过去,竟看见司的双手抓着轮椅的扶手,把类禁/锢在轮椅里,强迫他接受自己的亲吻。   杉菜想马上离开,想逃跑。却发出了响动,司立马警觉地往这里看来。   “喵呜~”情急之下,杉菜叫了一声。   司像是释然了一般,微笑着对类说:“果然,还是家里好,我可不愿野猫野狗来打扰我们。”   说着,司起身,推着轮椅往公园外走去。   等确保两人走远后,杉菜才敢从灌木丛里出来。心绪万千,像是团乱毛线,怎么也理不清。   草地上好像有块白色的东西,杉菜走近一看,竟和当初花泽类留给自己的那块手帕一模一样。   带着潮湿的薄荷气味。   杉菜捡起手帕,手帕上有一串数字。   杉菜觉得这似乎是个电话号码,类把它留在这儿是想让自己帮他?   类知道自己刚才在偷听?!   杉菜跑到离公园最近的电话亭,拿起话筒。   “哟,好巧。”道明寺司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道明寺!”杉菜想不通为什么原先已经走远的道明寺司为何又出现在了这里,慌忙背过身面对着道明寺司,把手里那块手帕紧紧拽在身后。   司伸出手,摊开,微笑:“你手里的东西,能给我吗?”   “我手里什么都没有。”   “撒谎是不对的哦,杉菜。”司逼近一步,直盯着牧野杉菜。   杉菜想把那块手帕迅速消灭掉,如果那是张纸,或许她还可以考虑考虑把它塞进嘴里吞进肚里,可偏偏是块手帕。   “杉菜,你不仅撒谎,而且还偷听了吧。”道明寺司把杉菜逼到电话亭里狭小的一角,“你都知道了?”道明寺司在杉菜耳边幽冥般地问。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杉菜急着辩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我不想对女生使用暴力,你知道的。”司说着,眼角弯了起来,“你什么都知道了,原本你这样,只要抹杀就好了。”司用手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不过我不会那样对你。”   “你父母和弟弟为了你生活的很辛苦吧。”司开始警告她,“如果我想让你父母失业,你弟弟辍学,并不是难事,你应该清楚。”司又一次朝杉菜摊开手,“给我你手里的东西。”   杉菜的眼中流露出痛苦,像是在挣扎。只不过,司知道这场心理斗争自己已经赢了。   现实就是那么势利残酷。   杉菜最终还是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道明寺司。   道明寺司接过手帕,瞥了眼上面的数字:“你学习那么好,记住这串数字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我什么都没记住!”   “没记住最好。”司说着,“就算记住了也要给我忘掉,给我烂在肚子里。如果让我知道你给这个号码打电话,后果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的吧。”   道明寺司把手帕塞进衣兜,转身要走。   杉菜喊住道明寺司。   “什么事?”司转过头,问道。   “花泽类……花泽类他怎么了?”   “没什么事,只要他乖乖的话。”   那就是说花泽类如果不听道明寺司的话就有事吗?杉菜拽紧了衣袖,“他的腿……”   “是我打断的,怎么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杉菜走上前去,不可置信地看着司,“你不是说你喜欢他,要珍视他吗?!你怎么可以……”   司不想跟他多说,“有些事情你还是少知道的好,我还有事,再见。”   杉菜却不依不饶,抓住道明寺司的衣摆:“你不能这样对花泽类,你会遭报应的!”   “报应?”面对杉菜的控诉和诅咒,道明寺司不怒反笑,“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为了自身利益而背叛朋友的女人!”   杉菜望着司的眼睛,竟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的确,自己背叛了花泽类对自己的信任。花泽类或许把所有希望都押在了自己身上,可是,可是自己却……   押错宝了啊,杉菜想,对自己的懦弱而感到可耻。如果可以救类,如果可以偷偷救他的话。   “好了,我要走了。”司道,“顺便提一句,如果你把这件事说出去,类的境遇也不会好受,懂我意思吗?别自作小聪明反倒害了类。嘛~不过你这样也不可能还会想到类的吧,自身都是泥菩萨过河了。”说完,司迈着步子走远了,上了一辆轿车,随车逝去的还有那块带着潮湿薄荷气味的手帕。   道明寺司的话把杉菜最后一丝想要帮助类的念头都浇灭了。   杉菜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道明寺司说的没错,她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每天每天她都感觉到有人在监视她和她的家人,她不敢轻举妄动。   只要保住一个秘密,只要保住一个秘密就好了。   司回到家中,下人刚刚把饭菜端到花泽类的房里。见到司回来,就算极力掩饰,类也仿佛想要在司身上探寻着什么。想要知道刚才他中途说有事是什么事?杉菜没有被发现吧?电话打通了吗?自己会有机会离开吗?   察言观色的日子久了,类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代表着什么司都一清二楚。温柔地一笑,自己对类而言,是特别的,自己拥有别人所无法理解类的能力,这一点,甚至连藤堂静都比不上他。 作者有话要说:  抛头颅,洒狗血,一切只为HE_(:зゝ∠)_   HE好难啊,画圈圈……oooooooooooooooooooo   我要慢慢改文咩~所以接下来更新时间不定TAT   【注:此文非长篇,是短篇哦~么么】   ☆、残阳   Chapter 12   “花蛤蒸蛋、油焖春笋、排骨玉米汤,今天的菜你喜欢吗?”司说着,坐到类的身旁。   “……”   “怎么不吃,不喜欢吗?前些日子那些西洋菜你都吃得很少,我还猜你是不是想换换口味,中国的家常菜也不喜欢吗?”   花泽类拿起筷子,“这样挺好。”夹起一块春笋放进嘴里。   司笑了笑,果然心里有鬼。   若是放在平常,花泽类绝对不会跟自己说一句话,今天是想要知道那块手帕的事情有没有败露吧,居然应话了。   “难得你喜欢,多吃一点。”司拿起勺子,舀了两勺蒸蛋给类。   类默不作声,没有反抗,乖乖把碗里的蒸蛋一口一口吃掉。   “今天很巧啊,遇到牧野杉菜。”司忽然说道。一旁正在嚼着米饭的类明显耳朵一颤。   “……你!”类欲言又止。   “嗯?”司佯装不知。   “你……刚才,中途有什么事吗?”犹豫了良久,类还是问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事。   “是西门他们俩让我去救个场,没什么大事。”   类没再说话,稍稍安心。   司看着安静吃饭的类,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   此时此刻,他还满心以为自己的消息传到了他父亲耳中,还妄想着有人回来救他。没错,那个号码是花泽家家主的。   可是这个号码甚至还没来得及使用就被司夺了下来。   而那块手帕,早已在火焰下化为了灰烬。   火光伴随着希望,成了焦黑的粉末。   原本,司在拿到那块手帕的瞬间想着是如何惩罚类。让他再次屈服、再次明白违抗自己所需承担的后果。   但是下一秒,司就改变了主意。   脑海中浮现出类流泪的眼睛,痛苦而压抑的呻/吟,紧紧咬住下唇时倔强的眼神。他心软了,却想到了一个更加残酷的方式。   如果仅仅给类一个已经不可能有结果的种子,让他每一天每一天期盼着,希冀有一天会有人来救他,分明是比绝望的痛苦更加残忍。因为这中希望,是无望的。   类难得吃完一整碗饭,司也觉得高兴,下午推着轮椅带类去院子里晒太阳。   花泽类喜欢看书,道明寺司就会买下最新的文学书送给他。和煦的阳光下,就算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花泽类专心沉浸在书本里,像是时光静止一般的画面,道明寺司就觉得幸福。   只有当手指翻动书页,才让司回神,如蝴蝶扬翅起飞般惊扰了一场梦。   两人就这样度过了一整个下午。   等到夕阳染红了树叶,飘风伴着远处的钟声,司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花泽类,才发现类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书还来不及合拢,类的脑袋耷拉在一边,唇不似平常那么戒备,蜷长的睫毛自由地舒展开来,毫无防备。   晚霞映在脸上,醉颜酡色,明艳似火,嗔笑如花。   司轻轻抚上被晚霞染得明媚的类的脸庞,心想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他的笑容了。   略微摩挲片刻,司移开手指,悄悄地把放在类腿上的书本抽了出来,亲自去房子里取了一张毛毯,盖在类的身上。在他唇上落下一个浅吻。   不知他会不会做梦,人世不就是悠忽一梦么?   类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看见他醒过来,司就立刻从一旁站了起来,“饿了么?现在吃晚饭怎么样?”   类没立刻接话,看了看身上的毛毯,想问司怎么没叫醒他。   可是类又不想和司多说话,便也不问,点了点头表示想吃饭了。   即便依旧少言寡语,司却感觉现在的类好像多了些什么东西,至少和早上比不一样了。司微笑起来,心里像是抹了蜜一般高兴。就算只有一点点,也能让他开心。   道明寺司以为这样梦幻般的场景会一直维持下去,直到那天。   这天,花泽类像往常一样吃好早餐,道明寺司不在,往常若是司不在的话,花泽类都是自己动手穿衣洗漱。   刚从衣柜里拿出今天要穿的衣服,只听见叭嗒一声,一件外套带落在了地上,是道明寺司的外套。   花泽类弯腰想去捡,可绵软的身体和无法弯曲的腿部似乎支撑不了这个看似简单的动作。“噗通——!”花泽类摔倒在地上。   巨大的声响立马引来了下人,女仆匆匆跑过来扶起花泽类,“花泽少爷!你没事吧?!”下人们都知道花泽类是主人心口上的朱砂痣,万一有了闪失,纵使有一万个理由也不够活。   “出什么事了?”一个陌生的男声从不远处响起。   “执事长,花泽少爷不小心摔倒了。”女仆面对面前年轻俊美的执事长,面色含羞地回答道。   织部顺平是前些天刚刚上任的执事长,据说原执事长因为一件小事引得道明寺枫的不满,让手下立即更换了新的执事长上任。   起初,仆人们都以为新执事长只不过和原来那个执事一样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却没曾想新到任的执事长完全出乎了众人的意料,不仅年轻,而且长相俊美,额前的散发一丝不落地往后梳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如泼墨般漆黑闪耀的发丝即使在风中也分毫不乱,配上金丝边框的眼睛,给人一种严谨不苟的形象。   相处了之后众人们发现,织部顺平处事做人就像他的外表一样认真负责,他也很快在仆人心里极高的信任,不少女仆还对他芳心暗许。   更换执事长这件事道明寺司是知道的,但是并没怎么在意。因为从他记事起,他的母亲,道明寺财团的最高领导人,就常常因为一点小事都不愿将就而更换下人,至于执事长这个位子,这一年已经是第三个了。   “这里我来就好,你们下去吧。”织部顺平对女仆说道,女仆的脸颊飞上了两抹可疑的绯红,点了点头,便退下了。   织部顺平走进房间,花泽类已经自己撑扶着坐在了床沿。“类少爷,您没事吧?请允许我帮您检查一下身体。”   “我没事。”类微微皱着眉说道,眼前的这个男子很陌生,花泽类并不喜欢陌生人的接近,微微后仰一点拉开了些距离,拒绝了男子的请求。左腿又摔了一下有些疼,但幸好可以忍受,类并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织部顺平并没有执意要求,而是提议到让花泽类上床休息。刚刚那一摔,让本就体力无多的花泽类更是觉得身体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坐在这儿都有点勉强,点了点头应允了织部顺平。   被扶上床,花泽类又让织部顺平帮忙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那件外套还掉在地上,织部顺平将其从地上拾起,一抹白色从衣兜里掉落出来。   “这是什么?”织部顺平自言自语,音量虽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一旁花泽类的耳中,将地上的那块手帕捡了起来。   花泽类顺着织部顺平的话音看了过去“?!”   惊讶地看着本该在牧野杉菜手中的手帕出现在了这里,“拿过来……给我看看。”   “类少爷,没有司少爷的允许我是不能拿东西给你的。”织部顺平像是背公式一样死板地遵守着主人的吩咐。   “那块手帕上……左下角是不是有一个‘类’字?”   织部顺平点点头,道:“类少爷这是你的东西吗?”   没错的,一定是那块手帕了。   花泽类忽地笑出声来,他清楚地意识到没有人会来帮自己。他忽然觉得往日自己对道明寺司的假意配合都成了一个个笑话。   从始至终都是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在他面前演戏,装作释怀装作心甘情愿。而这一切全都被司清清楚楚地了然于心。   一个演戏、一个看戏。   好不搭调。   “呵。”   司回来的时候,类就坐在轮椅上,孤零零地呆在房间里。   “怎么了类?听下人说你今天饭都没吃,是没胃口吗?”司问着,看向类的眼睛,眼里满是担忧。   类看着他,动了动嘴唇。   “你想要什么?是要吃饭了么?”司柔声问。   是啊,也该饿了,现在都快晚上了,一天没吃东西脸都变得憔悴起来,司看着花泽类的脸,心疼地想。   “什么时候能放我走?”   “什么?”司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我想走。”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你想离开?”司的眼神陡然凌厉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类,自从类那次逃跑失败之后,他再也没有提过想要离开的话,现在过了那么久,久到司以为一切都平和了,再也不会发生什么变故的时候,他说他想要离开!   “放我走。”   “你做梦!你别想离开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最近本渣渣忙成狗了,在准备驾校考试、等级考试balabala等三个考试,还有作业……   好想一边叫着我是傻逼一边在地上打滚啊,下一次更新估计又要等上几天实在对不起啦(抱拳!)   新人物登场了么么,是原剧里toma酱扮演的角色,嘛~身份不太一样。   ☆、意外   Chapter 13   司不知道类是哪来的力气挣脱自己。滑着轮椅往房间外逃去,好像这样就可以逃过自己的掌控一样。   只不过是无用功罢了,司想。这里是二楼,坐着轮椅的类是不可能下楼的。   真是气昏了头脑了吧,类。连最基本的设定都忘记了么?司不慌不忙地起身,打算看看类是什么打算。   然而走出房间的一瞬,司就被眼前的一幕怔住了。   花泽类连同轮椅一道往楼梯口倒了下去。仿佛轮椅上拴着一颗司的心,也被揪地紧紧。几乎是下意识地,司冲上去想要抓住类。   他抓到了!   但是身体也随之向下,护住类滚落阶梯。   身体上碾轧般的疼痛置若罔闻。翻滚停止的那刻,司松开手臂,连忙看向怀中的花泽类。   只见类惊疑地看着自己,安然无恙。   司面无表情,心中却庆幸他没有出事,太好了。   “司少爷!类少爷!”下人闻声前来,看见司和类惊呼。“快叫救护车!”是织布执事长的声音。   司这才发觉自己的脑袋在流血。鲜红的血液带着温热的触觉,滴落在身下类的脸颊上,绽放出妖冶的花朵,司笑了起来,对类说:“你逃不掉的。”   医院里。   “司少爷,医生说您头部受伤,需要静养。”织布顺平对头上缠着绷带的道明寺司说道。   “他怎么样了。”   “类少爷没有大碍,在府上休息。”   “我知道了,给我办出院手续,现在回家。”   “可是司少爷,您现在不能多动,需要好好休息。”   “闭嘴,我自己心里清楚!回家!”   “是。”   看着类即将掉下阶梯的那一瞬间,司没有丝毫犹豫想要护住他。类的左腿快要痊愈了,不可以再出什么意外。然而,等到平静下来,一个清晰的声音却不断地在脑中响起:“他要离开!”   类要离开,甚至不惜交付生的代价,难道让他待在自己身边比死还痛苦吗?一遍一遍地想,一遍一遍地折磨,让司不想在医院多待一秒。听到类没有大碍的时候司心中竟莫名其妙地生出一丝嫉妒。   凭什么?!凭什么一个想要逃离自己的人却安然无事?!凭什么自己的愿望就如此难以实现?!自己只不过是想和他在一起罢了。   这不公平,司想。类需要因此受到惩罚,因将自己所付出的真心肆意践踏所应受的惩罚。   司打开房间门的时候类正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出神。听到声响,类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司。   “司!”类站起来,朝门口走去。“你没事吧?”   “你可以走了?”司看着已经可以不用借助外物走动的类,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毕竟已经好几个月了,可以慢慢走了。”   “真好呢。”司忽然笑起来,“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很开心吧?”   “什么?”类不知道司突然间是什么意思。   “怎么会不开心呢?”司微笑着继续说道:“你最讨厌的人住院无法出现在你面前,你的身体也恢复了,也没有人给你闻奇奇怪怪的药……这么多好事加在一起,你怎么会不开心呢。”   “你在说什么!我并不希望你住院!”类说道。   “对,你不希望我住院,你是在遗憾我没有死吧。可惜我们道明寺家的人天生命硬,就算从楼梯上摔下来也只不过流了点血而已。”司的手指按住类的下颚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戏谑道:“怎么了,遗憾吗?觉得我命贱是吧?”   类啪地一声拍开他的手,“我从没这么想过!我也没想故意摔下楼梯!那只是意外!”   “意外?那可真是意外啊,好一个意外啊。”司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大声地笑了起来,但是眼中却一片冰冷。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以前倒是没看出来,你那么有心计。花泽类!”司的目光像是两道寒冰铸成的刀刃,狠狠剜割着类的脸颊。“就算那是意外,但我会冲过来护住你恐怕是在你意料之中的事情吧,可是我却没死,可惜吗?”,利用自己对他的爱来至己于死地,呵!司抚上类的眼睛:“你的眼里好像在担心我,我差点要信以为真了,但一个恨透了我的人怎么可能会担心我?我可不会那么天真。”说着,司朝门外叫了几个下人进来。   “把他给我绑起来!”   “司!你要干什么?!”   司没有回答,而是看着类被人用绳索绑在椅子上,露出诡异地笑容。   下人退下后,司走到类面前。   “你真是学不乖啊,类。”司蹲下来,视线和类保持平行。   “你还记得你的这条腿是怎么断的吗?”司轻轻按压类的左腿,柔声问。“是因为好了伤疤忘了疼吗?”   如果你再想玩这个游戏,我会陪你。不过我奉劝你最好不要。   当初刚刚打断他左腿的时候自己明明已经跟他说过这句话,但是他却又一次挑战自己的极限。真是不知好歹。   类被司格外温柔以致略显怪异的语气弄得头皮发麻,“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干你啊!”   “!”类惊惧地看着司。   “怎么了,露出那么恐惧的表情?我好伤心啊。”司撒娇道。然而在类耳中却比恶魔的声音还要渗人。   “明明寻死的时候胆子那么大,现在怎么那么胆小了?”司咯咯地笑起来:“果然是笃定你那时候不会出事所以才如此从容么?”   “我都说了那是意外!”   “闭嘴!”意外?去他妈的意外,这种三岁小孩都不会信的理由!   司从口袋里拿出了那瓶熟悉的淡绿色液体。“我们先做一下准备工作好不好?”   “不要!把它拿开!司!我不要!”   “这可由不得你。”司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给类闻,而是拿出一管细长的针筒,把瓶子里的液体吸了进去。“通过这次我才发现,我从前待你,真是太仁慈了。”   因为是被偏爱所以才有恃无恐么?还真是一点都不错。   “不要!”类喊着,想要挣脱身上的束缚,然而却无法撼动一丝一毫。针尖刺破皮肉,冰凉的液体注入体内,原本温热的血液也仿佛凝固了一般。   司看着类不再做无谓地挣扎,解开类身上的绳索。   “瞧把你给吓得。”司戏谑道。“衣服都被汗浸湿了。”   注射进去的效果远比往常厉害好几倍,类觉得舌头似乎麻木了,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司将类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来,又带他去浴室里洗了个澡,毛巾擦干肌肤上的水珠,就这样赤/裸地将类放在床上。   “唔。我好纠结啊。”司忽然眉头紧锁好像因为何事而困扰着。“你说,我是把你的右腿也打断好呢?还是把你锁起来好呢?你总是想逃,我好头痛啊。”   司神情真挚地望着类,仿佛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而类却什么也说不出,连个简单的表情都无法完成。他可以听懂司的话,却做不出任何反驳。   “你看吧,连你也难以抉择了对吧。”司说道。“既然这样……要不两个都做吧,如何?”   “……”   “不说话就算你默认咯。”司开心地笑起来,抱住浑身赤/裸的类:“我好开心啊。”   “……” 作者有话要说:     ☆、膑殇   Chapter 14   “咦?”牧野杉菜从书包夹层里翻出一块手帕,表情困惑。   这块白色丝质手帕正是当初她参加藤堂家晚宴的时候花泽类递给他的,那之后她一直留在身边。可前些天这块手帕却忽然不见了,任她翻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没有找到手帕的踪影,而今天手帕却又莫名其妙地出现了。   书包夹层里自己找过不下十遍,不可能遗漏。   杉菜觉得事有蹊跷,想起那晚花泽类穿着一身肃白的礼服,优雅如王子般的递给自己这块手帕。又想起那次在公园里,看见坐在轮椅上的类被司禁锢逼迫的种种。手指摩挲过手帕一角用黑色丝线绣着的“类”字,内心隐隐不安。   烟灰色的绒床上,白皙颀长的身形与之形成强烈的色调反差,冲击着人的视觉。不着片缕的完美身体没有半点旖旎,而是透着克制不住的恐惧。   类想喊,想让对面那个拿着银质小锤的人不要靠近,却叫不出声。类想逃,想要把自己的腿努力往后缩,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视线直勾勾地注视着眼前的人一步步靠近,却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我听说,在中国古代,有一种刑法叫做‘膑’,倘若把罪人的膝盖骨剔掉,那人就再也无法行走了。”司说着,坐在床沿看着类,手指按上类的右膝,摸索起来,“应该是这儿?还是这儿?哈!书上说的应该是这块地方吧。”司按压着找寻到的部位,对类说道。   “先要把膝盖割开,然后将里面一块三角小骨剔除,最后缝合止血便完成了。”司边说边比划着,“但我知道你怕脏,如果满是血污的话你会很难受吧?我不希望你不高兴,你的眼里啊,是不允许见到半点污秽的……”   “蒙住眼睛会不会好一点呢?”司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黑色丝巾,将类水蓝色的淡色双眸遮挡在黑色之下,又在脑后系了个结。   连唯一可以表露情感的眼睛也被一块布料阻隔,绝望的苦痛像是被打翻在地的墨汁,蔓延着黑色。   “类,你不乖哦。”司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刚刚才给你洗干净的,怎么又出了那么多汗。”司用手指揩去类身上的一抹汗水,倒也不嫌麻烦,放下手中的工具,抱起类又去浴室清洗了一遍。   温热的水拍打在身上,即便整个人都浸泡其中,却无论如何也温暖不起来。   “剔骨以后再想下水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现在开始要尽量不要再出汗咯。”司好意提醒道,亲了亲花泽类泛白的双唇,“好冷,简直像冰一样。你是在害怕吗?”司问道。可是注定不会有人回答,只能看见水中漾起颤抖的波纹……复又亲了亲类的脸颊,“别害怕,我陪着你。”司安慰道。   “不……”花泽类的嘴唇动了动,发出微弱地声响,但很快被水声淹没了。   司凑近,“你说什么?”   “不……”他无法说出更多的词汇,只能吃力的重复道。   “乖啊。”司让类靠在自己怀里,像是抱小孩子一样拍拍他的背脊,哄到:“不会太疼的,很快就会结束的。”   “不……”   司不再理睬,径直将他抱到床上,蘸了酒精的棉花涂抹在右膝上,挥发的寒意如同地狱恶魔的指节。   “好了,要开始咯。”   ……   牧野杉菜给道明寺司打了一个又一个的电话都没人接,内心的不安愈加强烈。   一定是出事了,花泽类一定是出事了。   她怎么能相信道明寺司的话呢?‘他不会有事,只要他乖的话。’一个能把自己所爱之人的腿打断的人,那种人的话……怎么可以信呢?   “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道明寺!开门!!!”杉菜用路边的石头敲砸着道明寺家的铁门。   “这是在干什么?!”织布顺平不悦地走了过来,看到是牧野杉菜,脸色有一瞬间地不正常,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我找道明寺司,请让我进去!”杉菜对他说道。   “抱歉,司少爷现在没空,无法见客,这位小姐请回吧。”   “我现在就要见他!”   织布顺平还想拒绝,却听见耳机里响起了道明寺司的声音,“是谁在门口?”   “司少爷,是位小姐。”   “我叫牧野杉菜!”杉菜补充道。   “是牧野杉菜小姐。”织布顺平道。   “让她进来吧。”   “可是!司少爷!”织布顺平意外道明寺司的这个言行,还没来得及阻止却被司打断,“还有,给我叫个医生过来。”说完,挂断。   “是……”   杉菜走到房间里的时候,完全被眼前的场景吓坏了。   床单上满是鲜红,花泽类身上只盖了一层薄薄的毛毯,一动不动地被道明寺司抱在怀里,苍白干裂的双唇像是没了生气一般。   “你干了什么?!!!”牧野杉菜愤怒地冲上去,揪着司的衣领,“你到底干了什么!!!”   “他好像有点怕我。”司道。一旁沾染了血色的小锤和散发着浓烈气味的消毒酒精让杉菜猛然意识到了司的恶行。   “你杀了他?你简直是个魔鬼!”   “我没有!”司说着,“他在出汗……止不住地流汗……”   杉菜这才发现花泽类的额头一直有水珠滑落,这种初春的天气,怎么可能会出那么多汗?即使开了暖气,也不会如此。杉菜伸手碰了碰花泽类的额头,冰得吓人。   这样下去他迟早要脱水而死的。就算杉菜不知道花泽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把他给我!你不能这样抱着他,他会死的!”   “不行!”   “就算是把他放在床上也好!总比你抱着他要好!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死掉的。”   “怎么会这样?”道明寺司困惑地自言自语。   他并没有真的打算把类的膝盖骨剔掉,他只不过是想吓吓他而已,让他怕了,怕了就不会再逃了。他怎么会舍得,他怎么会舍得真的把类弄成残疾?只有那一次,他那样跟自己说了,问自己如果他想逃会怎样,他是在试验自己吧,为了让他知道自己是认真地,他真的打断了他的左腿。可是,可是在下手后一秒他就后悔了,看着他闭眼流言的痛苦表情,看着脸颊上划过的泪痕,他后悔了,他保证下一次,再也不这样做了。   心里那么想,但是口中依然冷漠地警告他:“如果你再想玩这个游戏,我会陪你。不过我奉劝你最好不要。”他默默祈祷不会再有下一次了,类会安安心心地待在自己身边,就算不这样,类也不敢冒着风险逃离。司甚至不知道如果他最不期待的下一次到来的时候自己该如何面对……   但是,类依旧想逃。而且是用最笨的方法,明知道逃不了,却还是去试,就像是对自己宣战一样。   他吓唬他,告诉他,他要剔除他的膝骨。让他害怕,让他知道向他宣战的后果。可是,他并没有想要真的下手。   司的目的达到了,小巧的印制小锤只是刚刚触碰到类的时候,类就开始不住地出汗,出汗像流水一般,很快就把身下的床单浸湿了。司被类这一反常的模样吓坏了,连忙解开罩在类眼上的布条,却发现类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任凭司如何呼喊也没有反应。   慌乱间,司打翻了酒精瓶,玻璃渣子嵌入了自己的手掌,血滴如妖艳的曼陀罗花一般落在湿答答的床单上,晕开了一片血红。可是更重要的是怀里的人儿,还是一刻不停地在流汗,怎么也唤不醒。   “把他给我!”杉菜又一遍道。   司没有回答,而是把手臂搂得更紧了。   “我不会伤害他的,让我试试好吗?”杉菜稍微放缓了些语气。   司有些不安地抬眼看她,好像是在判定她是否可信。犹豫良久,才将怀中的类轻轻交到杉菜手中。   仿佛是感受到了不同于司的温度,类的流汗速度明显变慢了下来。   “病人严重脱水,神经太过紧张,出冷汗是对自身防御的下意识反应,还好我来的时候出汗速度已经放缓了,要不然恐怕坚持不到现在。需要挂点滴,之后注意补充水分,不要让病人过度紧张。”   送走医生以后,道明寺司派人送牧野杉菜回去。   杉菜虽是不放心,也知道自己能待到现在已经是司最大限度的妥协,只好先回家。   “类,你快吓死我了。”司抱住昏迷中的类,将头深深埋进类的肩窝里。   “笃笃笃!”门被敲响。织布顺平站在门口对司说道:“司少爷,夫人刚才来电说让您准备一下,明早同她一起去纽约参加一个会议。”   “我不去!”他哪也不去,类还在睡,他不会离开。   “夫人说务必请你去,如果您有异议的话就亲自同夫人说。”   “她说要去几天?”自己母亲的脾气,司清楚,既然这样说了,便是非去不可,尽管有万般不舍,也无可奈何。   “大概两天。”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 =   Chapter 15   “如果牧野杉菜来的话,就让她进来好了。”类需要个人陪他说说话。司在临走前,对织布顺平这样说。   这天,一直到上午八点司出门,类也还没有醒来。望着花泽类恬静的睡颜,司轻声在他耳边道了声对不起,合上房门的那几秒,看着床上那人的身形越变越窄、变成一道缝、最后消失在门背后什么也看不见,悲伤就那么莫名其妙地冒了出来。   仿若这一去,便是别离……   司自嘲的笑了笑,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明明又变成这个样子,类哪儿也去不了。   “咔嚓!”房门被再次打开,走进来的却是织布顺平。关上门,织布顺平走到床边蹲下来盯着花泽类的脸看。   “明明是个少爷,却被当做禁脔,你也真是够可怜的。”   无意间,织布顺平看到枕头下好像放着张什么东西,抽出来一看,是一封信笺。   素白的信封上什么也没写,但是封口却用火漆蜡封住,下意识看了眼还没醒的花泽类,将信封揣进怀里,退了出去。   执事长房内。   织布顺平在读一封信。   这封信并不是写给他的,但他却读的心安理得。   [类:   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却来不及   你醒来的时候一定很恨我吧   因为我又把你束缚起来   我只是被你逃怕了   等我回来   听完我说的话   到时候你要走便走吧   但是   在此之前   我不希望你离开   还有   对不起]   织布顺平把信读完,连带着信封把纸揉成一团,扔进了一旁的废纸篓里,成了团垃圾。   对不起?道明寺司,现在才来道歉,不觉得迟了么。   “执事长,类少爷醒了。”门外响起了女仆的声音。   织布顺平应了一声,对着镜子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装束,迈着正步走出房门。   “类少爷,您醒了。感觉如何?”织布顺平换上往日恭敬的笑容,却只口不提那封信的事。   花泽类刚醒不久,意识还不清醒,目光略微呆滞地看着对面的人。   “类少爷是饿了么,下人准备了些清粥小菜,很快就会端上来了。”织布顺平依旧微笑道。   花泽类好像终于恢复了清醒一般,意识过来后猛然摸上自己的右膝。   没有伤?!花泽类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膝盖。试着活动一下膝关节,却牵动出了一丝声响。   “这是怎么回事?!”   织布顺平平静地看完花泽类的一系列动作和表情,缓缓道:“司少爷被夫人邀请去了纽约,走之前连夜托人为类少爷定制了一份礼物。”   “礼物?”类冷嘲道,嘴角勾勒出苦涩。   司啊司,你到底还是不肯放过我。   花泽类的膝盖的确安然无事,但是右脚脚踝上却被一条细细的锁链拴着,栓在床沿的大理石石柱上,用指纹锁锁住,这个锁,恐怕只有司才能打开。   在睡着的时候,类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面一直有一个人在向自己道歉,那多么像司的声音啊。现在想来,恐怕真的只是一个梦而已,而现实与梦注定相反……也对,那个冷酷又高傲的道明寺司,只会把自己困在这个华丽的笼子里,又怎么可能对自己说对不起呢?   “他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回类少爷,没有。”   “是么,我知道了。”纵使早就知道了答案,类还是鬼迷心窍般问出了口,而答案,就如意料中的那样。可是,明明已经是知晓了答案的答案,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地失落呢?   织布顺平呈上了餐点,类稍稍吃了一点便撤了下去。   快到中午的时候,牧野杉菜来了。类有些意外司竟然同意他见其他人,对此,类只把它当做是司认为他现在无法逃脱而做的放心之举。   牧野杉菜说了好多有关最近学校里的新鲜事,大多是杉菜在说,类在听。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杉菜清楚类的尴尬,也聪明地不把话题往类和司上面靠,只是尽量说些风趣的话来逗类开心。   太阳刚刚西斜,大概是因为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的缘故,类竟有些困了。杉菜嘱咐他多加休息,便回去了。临走前,杉菜说明天还会再来。   阳光透过云朵照进室内,洒下金色的光芒。不知是否是因为习惯了黑暗,现在的阳光竟让类觉得刺眼,吩咐人把窗帘拉上,类便阖上眼,睡了过去。   织布顺平站在自己房间里,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记事簿。记事簿里夹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青涩的笑容看上去让人心生暖意。顺平面带微笑地看着照片,眼中隐隐有光亮在闪烁,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落下。   将照片放回原处,起身工作去了。   花泽类一直睡到天黑才醒过来。   “类少爷,您醒了,您可睡了好长一段时间。”织布顺平仿佛预料好花泽类何时醒来一般在房里候着。   “是啊,好长一段时间,好久没睡得那么舒服过了。”或许是睡眠充足的缘故,类的心情好,话也变得多了。   织布顺平笑了一下,“恐怕是司少爷不在的缘故吧。”   听到司的名字,类脸上的轻松霜冻了片刻。仿佛是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织布顺平连忙道歉。   类摆了摆手,让他不要介意。   “没事的话,陪我说说话怎么样?”类说道。   “类少爷和我聊天?”   “若是勉强倒也不必了。”   织布顺平措手不及地连连摆手解释道:“怎么会呢?不是勉强!怎么说呢……有些意外,像类少爷您这样的人物,会和我聊天。”   “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么就不会同你聊天?”   “……”   “说吧。”   “类少爷总是话很少,又喜静,让人猜不透在想什么。”   “话,是不少的。只不过没有人愿意听,我也慢慢变得不愿意说。”   织布顺平没有接话,而是给类倒了一杯红茶,放在他面前,等着他开口。   “你有兄弟姐妹吗?”织布顺平还以为花泽类要谈他自己,没想到等了半天却是在问他。   “有个弟弟。”   “是么,他一定很幸福吧,有你这个的哥哥。”   “倒也不一定……”   类没有去深究这句听上去略显怪异的回答,“你去休息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织布顺平有些意外,他本以为花泽类会留他跟他促膝长谈,却不曾想只不过是短短的几分钟。   被拉上的窗帘已经拉开了,玻璃窗外,是深蓝色的天空。   有那么一瞬间,类真的想和织布顺平说说自己曾经的日子,但是那些事,和一个几乎没有什么交集的陌生人说又有什么意义呢?千字万言到嘴边,却生生咽了下去,吐出一句你有兄弟姐妹吗这无关痛痒的问句。   看着窗外的夜色,思绪仿佛拉到了儿时。   对面残阳余晖映照下的房屋尖顶,悬挂在墙洞间的铜钟嵌入或深或浅的阴影,栖息在房檐下密密麻麻的燕子叽叽喳喳,这儿的阳光不够温暖,凉风阵阵,黄叶飘零。   这是小时候花泽类眼中的家。人人都道花泽府上美得像个城堡,却只有花泽类不那么看。   那些色彩鲜艳的繁花,似白雪般圣洁的外墙,纤尘不染的大道,都仿佛只是为了给外人看的,只有花泽类知道,这个家其实像破旧的寺庙一般荒凉。连这里的太阳都带着冷意,至于月亮,就更寒了。   他没有可以说话的人。父亲和母亲一年都见不了几面,严格的家规让同龄的孩子都对他家望而却步,下人们也总是毕恭毕敬的对自己重复那些机器般的话语,他是独生子,兄弟姐妹间的吵闹也成了不敢有的奢望。就像他对织布顺平说的那样:话,是不少的。只不过没有人愿意听,他也慢慢变得不愿意说。直到那天,花园里闯进了一个男孩……   “喂!你不问我的名字吗?”   “喂!我叫道明寺司。”   “喂,我叫你类好不好?”   “类,你喜欢玩什么游戏?”   “类,你有兴趣加入我的阵营吗?”   “本大爷想和你做朋友是你的荣幸,别人排着队还等不到,你别不知好歹!”   那个孩子就像一束光,耀眼地让类有些不敢接近,一直以来,他都是活在这个外表光鲜华丽的井里。是的,别人眼中有着美丽的花园和童话城堡般的花泽府,不过是个一口大井而已。   自己像是一个卑微的虫子一直活在这里,从没想到会有一天,有一束光会笔直地照到井底。   类试图和那个男孩说话,每次却只能从嘴里蹦出一两个与本意稍微相近的词语,有时甚至完全相反,意欲解释却是想破了脑袋也解释不出一个字。有时候,自己不小心说了恼人的话,其实自己的本意并非是这样,那个男孩会叉着腰破口大骂,指责自己不知好歹;有时候,自己因为一些小事难过,即使什么也不说,努力想掩饰,那个男孩也仿佛能够看出个一二来出言安慰,更多的不是安慰,而是努力做出些什么特别的事物来换自己一个浅浅的微笑。   人人都道帮他走出孤单的是藤堂静,却不知照进自己心间的第一束光却是道明寺司。   花泽类闭上眼,儿时的点滴历历在目。凡事到了回忆的时候,真实地跟假的似得。   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脚踝处牵动起银铃声,在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作者有话要说:  取个什么题目好呢(严肃脸)   ☆、织布顺平   Chapter 16   翌日傍晚,晚霞橙得发紫,牧野杉菜如约来陪花泽类聊天聊了一整天,是时候该走了。   送走了杉菜,织布顺平走上二楼的房间“类少爷,今天和牧野小姐聊了好长时间呢。我刚沏了红茶,给您倒一杯吧。”   花泽类盯着织布顺平双手熟练地往瓷杯里面倒茶,夹杂着热气的茶香从彼方飘过来。类接过茶盏,却没有要喝的意思。   “怎么了?类少爷?”   “我想问你件事。”   “类少爷您说。”   “那天我摔下楼梯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在二楼。”织布顺平像往常以往恭敬地答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当时应该离楼梯口不远。”   织布顺平的脸上有片刻僵硬,但仅仅只是一瞬,立刻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类少爷您想说什么?”   “那天我确实气昏了头脑,但是我还不至于蠢到坐着轮椅下楼梯……是有谁在我身后推了一把。”花泽类说完,眼睛直直地盯着织布顺平。   “类少爷……您的意思是我把您推下去的?”   花泽类没有明说,但是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织布顺平和花泽类对视了一阵子,嘴角忽然略显诡异地勾了起来。语气却依然毕恭毕敬地对花泽类说道:“类少爷,我先帮您把晚饭拿来吧。”   “站住!”   然而织布顺平好像没听见似得,并没有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房门被关上,室内毕显空落落地寂静。花泽类开始整理起至今为止杂乱的记忆。   刚才织布顺平那个诡异的微笑无疑是默认,花泽类明白事情没有原先展现地那么简单。   花泽类之所以会怀疑织布顺平,是因为今天和牧野杉菜谈话的时候……   或许是觉得没有什么话题可讲,牧野杉菜忽然提起了那次藤堂家的晚宴。   “说起来,那块手帕啊,前阵子发生了件怪事。”   “那块手帕?”   “就是花泽类你那次宴会上递给我的那块,当初我要还你你却不肯。”   说起来,还真有那么一回事。   “什么怪事?”花泽类问道。   “就是前一阵子,我放在书包里的那块手帕忽然不见了,但是几天后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我的书包里,要是我没有再三确认,我真的要以为是有幽灵什么的了。”   关于上次公园里那块手帕牧野杉菜早就向花泽类坦白了,但这次说的并不是那块写有电话号码的手帕。   “具体是什么时候?”   “嗯……差不多上周三的事情吧。”   上周三?!那正是花泽类摔下楼梯的那天。   时间如此凑巧,让花泽类不得不注意起来。   上周三,自己会摔下楼梯,归根结底是因为从道明寺司外套口袋里掉出来的那块手帕。   有一件事情他一直很在意,道明寺司从杉菜那里拿到了那块写着电话号码的手帕,为什么没有立刻毁掉,而是会放在上衣口袋里。   如果道明寺司真的要把他囚禁在这里,不可能会毫无防备地留下那么挑衅的东西,因为这个东西就像是个定时炸弹,如果一不小心被花泽类发现自己所希冀的变成了泡沫,必定会另生枝节。道明寺司在花泽类的事上,总是格外地用心。   如果花泽类是道明寺司,也一定会立刻毁掉,绝不可能让对方发现。   回想起那天的事情,花泽类忽然发现还有许多原先被自己忽视的地方。   首先,那块被织布顺平捡起的手帕。   因为外观十分相似,当时织布顺平又不曾拿近给自己看,远远看去,让花泽类没有丝毫怀疑地确信那就是那块救命的手帕。然而今天听牧野杉菜的话,却有了另一种想法。   如果说,那块手帕只是十分相似而已呢?   如果说,那块手帕并不是真的放在上衣口袋里的呢?   如果是有人故意要给自己看呢?   还有自己坠楼的事。   自己当时气昏了头脑,疯了似得想要从司那里逃开。但逃出了门,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来不及踌躇,一股力量从身后袭向自己,霎时间天旋地转,耳边的声音仿佛一下子消音似得变成了空白,只有片刻。下一秒却又听见了有人嘶吼着叫他的名字,像是这样吼着就能抓住些什么似得。   是有人抓住了他,把他揉进怀里,金属的碰撞和肉体的碾压,花泽类甚至可以听见骨头的咔嚓声和近在耳畔的心跳,却都不是从自己身上发出的。   或许是当时事情发生地过于突然,之后又被司不听解释地威胁震慑。如果不是杉菜今天无意间说起,勾起了当时的记忆,花泽类几乎要忘记一个重要的细节。   在自己坠楼的那一刻,眼所能及的地方,瞥见了一只擦得锃亮地皮鞋。   那样不慌不忙,好似耀武扬威地驻立在那里……   莫约二十分钟后,织布顺平端着晚餐出现在房间里。然而只是把餐盘随意地放在一旁的置物架上,发出咯噔一声,并没有要拿过来的意思。   织布顺平走到花泽类床边,看见床头放置的茶盏,笑了起来,不同于以往干爽如暖阳的声音,而是可以压低了气息,透着点阴冷:“那么好的红茶,一点都不喝,都放凉了。”   花泽类警惕地盯着织布顺平,“这茶里莫非是放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啊,没错,类少爷还真是聪明。”   花泽类惊讶,他没想到织布顺平会这么说。他原本只是随口一问而已,花泽类目光移向那杯茶盏,但下一刻,下颚就被人粗暴地捏了起来。   “啧,这张脸,确实还不赖。”织布顺平凑近花泽类的脸,鼻尖都快碰到了。   “?!”花泽类暮地睁大了双眼。   还来不及明白织布顺平是什么意思,下一刻,一个湿热的东西舔上自己的脸颊。黏湿地想泥鳅一般的舌头在脸颊上逡巡,让花泽类浑身一颤。   “什么啊,又不是没被人舔过,那么激动做什么?还是说……只是被男人舔了几下你就兴奋了?你还真是淫/乱啊。”   花泽类奋力挣脱了钳制住自己下颚的手,但是手边没有任何可以还击的东西。道明寺司怕他想不开,把所有硬质的东西全部撤走了,只剩下软趴趴毫无攻击力可言的枕头。   花泽类抽过身下的枕头,朝织布顺平狠狠砸了过去。   但是棉花终究是棉花,饶是用了十足地力道,打在人身上也不会觉得疼。   花泽类扭转过身子,按下了装在床头的按钮。往常,如果这个按钮一响,不出一分钟就会有下人进来,但是此刻,时间像沙漏一样漫长的淌过,却没丝毫有人来的动静。   “你干了什么?!”花泽类暗惊,问道。   织布顺平好像早就料到似的双手环抱,居高临下地看着花泽类。   “刚才给他们喝了点红茶,现在他们估计都在副宅睡觉了。这主宅里,除了我,就剩你了。”   红茶?!   “嘛,那个红茶么跟给你喝的一样,里面加了点药,昨天你也试过了吧,喝了以后就算是大白天也忍不住昏睡,当然这次的量可比给你的要多。”   昨天?昏睡?!   花泽类昨天的确昏昏欲睡,却不曾往这方面想过。织布顺平这个样子,仿佛是计划已久的样子。   “还多亏你这个试验品,我倒也没料到那个药的效果有那么好。”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跟你以前有过节吗?!”花泽类质问着,眼睛扫到锁住自己脚踝的锁链。   如果没有这个锁链,现在自己也不可能如此显然地处于弱势。   “你跟我到没有过节,以前最多也是听过你的名字……”   “那为什么!……”花泽类还没说完,唇便被人用手指压住。   “嘘……别激动,你是没什么错,不过没有错就能避免受罚了么?”   “什么?!”   “你被关在这里,有什么理由吗?你有什么错?”   “……”   “你看,答不出来了吧。明明没有什么错却被人关在这里,像母狗一样被/操,像奴隶一样被锁住……”   “住嘴!”恶俗的词语毫不留情地从织布顺平嘴里道出,让花泽类觉得一阵恶心。   “我又没说错,还是说,你喜欢这样被对待?是骨子里的下贱?!”   “不是!”花泽类挥开织布顺平伸过来的手,否认道。   “我和司之间的事情,跟你有什么相关?!”道明寺司如何对待自己?囚禁,被亵玩……的确都是事实,但这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用恶俗的话来对自己品头论足。   “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世上就是那么不公,大少爷。”说着,织布顺平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啊,是啊,就是这样,明明没什么过错却要忍受众人的攻击,就算已经毫无尊严地道歉了还是逃不过被惩罚!”织布顺平激动地说着。   “你……是因为司?”织布顺平这个样子,花泽类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啊,没错啊!就是他,都是因为他,如果没有他的话!”   如果没有他的话,自己的弟弟就不会在学校被众人攻击,像畜牲一样被践踏,被嘲讽。如果没有他的话,弟弟不会想不开,不会在醉酒的情况下开快车,不会像现在一样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动不动变成植物人。   那个阳光少年,从那以后再也没见他笑过,唯一的笑容只能被相片记下,印在一张毫无感情的相片纸上。   如果没有那个人的话!织布顺平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像是要把什么东西捏碎一样,发出喀嗒喀嗒的声响。   偏偏明明已经这样了,父亲还不敢对道明寺家起诉,甚至连声抱怨都不敢有。说什么自己家长期以来受着道明寺财团的协作,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而毁了自家会社的前程。   小事?!儿子被撞成植物人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被说成了小事?知道这件事后的织布顺平要替弟弟报仇,用自己的方式……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Chapter 17   “就像我一样,我那么疼爱我的弟弟,但他现在却只能躺着充满消毒药水的病房里。”再也听不见他叫他哥哥。“从他出事的那天起,我就明白了,想让一个人痛苦,就得伤害他最爱的人,那种感觉,比直接的报复要来得更加痛苦。”   “所以当我知道道明寺司喜欢你的时候,就知道了对付他的方法。”织布顺平用手摩挲了一下类的脸颊。   “所以你才想让我摔下楼?”   “啊,没错。我偷走了牧野杉菜书包里的手帕,故意在你面前拿出,假装是从道明寺司口袋里掉出来的……哈哈,没想到你的反应比我想象中地还要好,那么激动地跑了出去,我只是在你后面推了一把,轻轻松松地就摔了下去,简直像是自己想寻死一样。”   “我一直在脑海中想象看见你摔成血肉模糊的道明寺司脸上会是什么表情,虽然没见过,但那一定很棒吧!”说着,织布顺平放声笑了起来,那肆无忌惮的恶心笑声让花泽类觉得浑身像是被虫爬过一样不舒服。   “不过没想到他竟然把你护住了,我倒是没想到他会那么做。”顿了顿,“不过呐,这么一来我就更加相信对你下手是正确的了,哈哈哈哈,果然他舍不得你出事吧,那么,就让他变得痛苦吧。”就算自己会变得粉身碎骨,也要护怀中的人儿安然,这种心情,明明和自己是一样的,为什么会让自己那么烦躁呢?织布顺平不悦地想到。   啊,会一样的,马上就会一样的。只要他喜欢的人也像自己的弟弟一样再也无法回应他就行了。   织布顺平拿出手机,拨通了道明寺司的电话。   “道明寺。你现在还在国外?”没有了往日的恭敬,织布顺平对道明寺司直呼其名。   “你是……织布?”   “啊,是我,你最好马上回来,要不然,你心爱的宝贝儿会变成什么样我可就不知道了。”   “你什么意思?!”   “就是……”“啪!”“唔!!!”“这个意思!”织布顺平狠狠地抽打了一下花泽类的脸,类发出微弱的声音。   但司却把这细小的声音听得真切。“织布顺平!你要干什么?!”   “谁知道呢。”说完,织布顺平就挂断了电话。   把手机关机扔到一边,织布顺平俯视地看着坐在床上的花泽类。“接下来,就是我们俩个人的舞台了。”   “你他/妈到底想要干什么?给他打电话你什么意思?”   “事先预告。”没错,先告诉道明寺司花泽类现在有危险,到底会怎样呢?这种紧张感和毫无根据的猜测交织在一起,思维的弦越绷越紧……焦躁,自责,无能为力,不断地折磨他折磨他,然后啪地一下,就算万般不愿,还是会无可奈何地绷断,“这个游戏,会很好玩的。”织布顺平笑得开心。   “啊啊~原本你只要喝下我为你泡的茶就好了,偏偏被你察觉到了,有时候,人活动太过清醒可不是件好事。你这样醒着,反而让我想到了更有趣的事情……”   织布顺平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根绳子,把花泽类的手腕紧紧地绑了起来,越过头顶,拴在床头。   “哈,你可别恨我,要恨,你就恨道明寺司去吧。”   谁叫他把你暴露在我面前。   谁叫他把你锁住无法逃离。   谁叫他,喜欢你……   “懦夫。”轻轻地,织布顺平听见花泽类说道。   “什么?”织布顺平手上的动作一顿,问道。   刚才,自己是听见花泽类在骂自己么?   “以报复为名而做坏事,不就是懦夫的行径么?说到底,报复这个行为本事就是懦弱。”   “……”呵,织布顺平怔楞了片刻,在心中自嘲的笑道。   是啊,自己没有在弟弟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而是在事后做这种无意义的报复。的确很懦弱,但是……   “不仅懦弱,而且还卑鄙。”花泽类又说道。   “说到底,纽约飞到这里,起码也要十来个小时,你给司打电话,本身就没有让他跟你好好谈谈的打算,你只是为了你自己吧。”   “这样有什么不好的吗?着急地要死却无能为力,遥不可及却一路上期待着快一点,再快一点。这样的煎熬,可比单纯的看着爱人被毁灭要痛苦多了。”织布顺平捏住花泽类的下巴,“话说你这个人也真是奇怪啊,明明应该恨他恨得要死,现在说的话却好像是在帮他一样。”   花泽类轻轻皱起眉,帮他?不,眼下他只是为了他自己而已。   织布顺平看着花泽类漂亮的眉形微微隆起,心中有种暴虐的想法破笼而出,懦弱也好,卑鄙也罢,他要让那个人也尝尝,痛失所爱的滋味。   “我会很快,让你说不出这种话。”撕拉一声扯开花泽类的前襟,白玉色的肌肤从撕裂的衣衫下展露出来。   “住手!”   “道明寺家不是很有钱吗?他如果真是有心救你,还怕赶不上吗?哼!你不是也想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看待你的么?”说着,织布顺平的手掌覆上花泽类的腰肢,在上面摩挲起来。   不要,他根本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去探求道明寺司的真心。早在道明寺司没有丝毫犹豫抱着自己从楼梯上滚下去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不属于自己体温的热度贴着自己的皮肤,让花泽类觉得很不舒服,胃里明明什么东西都没有却好似有千百样东西搅在一起翻腾扭转,不住地恶心。   湿热的舌头粗暴地舔舐上胸前樱色的突起,花泽类不禁一颤。不一样的,就算之前道明寺司也是毫不客气地做同样的事情,但却是不一样的。   “不……不要,我不要!放开我!!!”双手被绑住,花泽类只能扭动着身体试图摆脱那种让人作呕的不适感。   “啧,你真烦啊!”织布顺平不爽地结下领带揉成一团,塞进了花泽类的嘴里。   “唔唔……!!!”   “你这个身体不是已经习惯了男人么,有什么好不要的?还是说,这是你欲拒还迎的手段?”   不是!不一样的,这家伙和司是不一样的。   仿佛是读出了花泽类眼中的意思,织布顺平说道,“有什么不一样的,我和道明寺司都只是强迫你的卑劣男人而已,没错,他跟我一样卑劣。”   花泽类摇晃着脑袋,否认着织布顺平。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应该是坏掉的,就像织布顺平说的,道明寺司也不过是个强迫他,囚禁他,卑微地乞求他的人而已。自己明明应该讨厌他,疏离他,跟他一点点瓜葛都没有才好。可是为什么,此刻的自己会想着司快点回来,他原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在心中期盼他。   织布顺平像是玩腻了似得,手指慢慢向下移去。   一把扯下花泽类的裤子,力道大得连带着内裤也一并拉下。   “唔!”   “虽然没跟男人做过,不过找个少爷来试试倒也不错。”说着,织布顺平直接把一根手指挤进了蜜穴。   异物的忽然侵入让后/穴骤然收缩起来,类呜咽的声音低弱地从喉头发出。   “呵。”有趣的反应。那,再加一根手指呢?   “淫/乱的身体,只是插了根手指就缩成这样,比女人还紧……”   “……”   “放松一点,那么紧,我可不保证不会弄伤你。”说着,手指退了出去,作势要放两根进去。   “咚!”“啊!”织布顺平被花泽类突如其来的一脚踢到了床边,有些吃惊地看着花泽类,后腰撞在床栏上,有些疼。   “妈的,你搞什么?兴致都被你弄没了。”既然这样,就早点送你去地狱吧。   织布顺平下了床,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打火机。“被火烧死或者被我上,选一个。”织布顺平取下花泽类口中的布团,问道。   “把我的手解开。”   “这么说,你是选择被烧咯?”   “是又如何。”花泽类平静地说道,丝毫不见前一刻的受辱模样。   “无聊。”这个男人,无聊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     ☆、脸颊的温度   Chapter 18   “哈,啊哈……!”噼噼啪啪的物体燃烧声中混杂着沉重地喘息。   “唔……咳咳!!!”打不开,打不开,打不开……花泽类的额头渗满了不知是因为炎热还是因为焦急而汇聚的汗水,沿着脸颊不住的滑下。   这样下去不行的,火势越来越大,浓烟混杂着难闻的焦味吸入肺部,有种窒息般的痛苦。手上的动作虽然没有一丝懈怠,但是花泽类也知道这只是做无用功,不可能的,没有道明寺司,这个指纹锁链自己便是拆到天明也是徒劳……   眼皮越来越沉重,双手也随时间一点一点失去力量,意识像是插上了翅膀一样渐渐离自己远去,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只祈祷,那个人快点回来。   真傻,无论如何也赶不到的吧。   自嘲地骂了自己一句,只不过,这句骂声连他自己都听不见了。   ……   “类……”不知过了多久,花泽类听见有人在叫他。   睁开眼,花泽类发现自己置身在一片白色的浓雾中。   “类……”又有人在喊他了。   在哪儿?   那个声音是从哪儿发出来的。   “类……”   花泽类朝那个声音走去,脚下的地面软绵绵的,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是那种刚在阳光下晒过的棉花,带着太阳的味道。   啊,好安心的味道。   朦胧中,花泽类看见眼前不远处有一个人影,在茫茫迷雾中显得那么孤单,花泽类想出声喊那个人,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   花泽类想走近那个人,走了几步,又走近了几步,走啊走,既然自己说不出,那么走到那人身边也好。   可是好奇怪啊,明明刚才看上去感觉那人离自己也就那么点距离,可为什么自己走了久,那个人还是在那不远处,明明是不远处,自己却好像丝毫没有靠近地感觉。   白色的雾阻隔着两人,看不真切那人的模样。花泽类听见那个人在叫他,类朝那人跑了起来,轻飘飘地踩在棉花上的感觉如此不真实。   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接近那人的时候,雾却化作了水,流逝而去。   ……   花泽类想睁开眼,一阵刺痛从眼睛那里传来,兹兹地灼伤着每一处神经。   自己这是怎么了?   啊,对了,自己拒绝了织布顺平,将自己置身于火堆里,没有人会比自己更傻了。   所以现在自己这是死了吗?   死居然是这种感觉,真没想到。本以为死应该更轻松才对,为什么自己还会感到疼呢?   原来就算死了,还依旧不能摆脱痛楚。啊……   “类?!”道明寺司看见花泽类动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出声。   声音摩擦着空气,连着虚无的空气都好似在颤抖。   是自己眼花了么?刚刚好像是看见了花泽类动了一下。纵使有千般不愿,但道明寺司还是不得不再一次失落地坐回到椅子里。自从花泽类躺在病房里以后,自己不知道看到过多少次这样的幻觉。   “唔……”微弱的声音从床上发出。   才刚坐下的道明寺司像是装了弹簧一样一下子从椅子里窜了起来,“类?!你醒了吗?你真的醒了吗?”真的不是自己的幻觉吗?   “……”花泽类张了张嘴,眼睑睁不开,一片漆黑。   “类!”道明寺司握住花泽类放在床侧的手,将它小心地包裹在自己的手掌里。“太好了,你真的醒了。”说着,花泽类感觉自己的手像是被脸颊之类的东西磨蹭着。   看不见,问不出。但是,就算是这样如同感官被截断了一样的不寻常,自己却一点也不感到害怕。花泽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没有一丝不安,反倒被那个体温包裹住,熟悉到放心。   原来自己,没有死啊。   活着真好,至少还能闻到晒过太阳的棉花香气。   花泽类动了动唇。   “类……你别怕,你还不能说话。”司见状连忙出声安慰道,方才自己一兴奋,倒是忘记了医生的话,“别担心,没什么大碍的,过几天就会好的,眼睛也一样,医生说,过几天就能拆纱布了,什么事儿都没有,别怕。”道明寺司小心翼翼地说着,边说还一边窥探着花泽类的神情,明明最能表达情感的眼睛都被遮住了,却还是不由地想要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他此刻的心情。   声带受损,眼睛被浓烟熏伤,腿部和手臂多处都被火势灼伤,虽不严重,但是焦黑的痕迹在白皙的肌肤上却显得格外触目惊心。这些丑陋的印记就像是一条条鲜明的罪证,饶是被绷带绑起,却无时无刻不在指控着道明寺司曾经所犯下的罪行。   自己虽然不是那个放火的人,却是最最伤害花泽类的人,从火场里抱出花泽类,看到怀里的人一动不动像是永远睡着了一样。那个时候,道明寺司才发觉自己到底有多么恶劣。   没说一句话就抛下他出国,将他至于歹人之手。用一条除了他谁也无法打开的锁链将他锁住,让他无法逃生。在他最害怕的时候没有在他身边,让他恐惧让他不安……没有谁,比自己更加恶劣了。   自己明明是,最爱他的那个人啊。   可到底为什么,却一直一直在伤害他呢。   “类,你先喝口水吧。”想到花泽类已经在病床上躺了两天两夜了,道明寺司给他倒了杯水。   接过水杯,花泽类递到唇边,喝了几口。   透明的水渍不小心从唇角溢出了几滴,滑落下来。见状,道明寺司伸手将它拭去。   “!”或许是被道明寺司忽如其来的碰触所惊吓,花泽类的头不由自主地往后缩去。   “啊!对不起……”道明寺司的手落了空,慌忙出声道歉到,心里也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挖去了一般,空落落的。   “对不起,那个……我只是想帮你擦掉水珠,啊,那个……不要怕,我以后不会再做这种事情了。”道明寺司断断续续地说道。   花泽类:“……”   “哈哈……”道明寺司干笑了两声试图缓解尴尬,“你才刚醒,我就说了那么多话会让你觉得困吧,累的话就休息一下,我什么都不会做的。”仿佛是为了让花泽类安心一般,又强调了一次自己什么都不会做。他想,现在,就算花泽类声带没有受损,也一定不屑同他说一个字,那双漂亮的淡蓝色眼眸,如果可以睁开,可以解开纱布的话,也一定会投来厌恶的光芒。   他一定,很讨厌自己吧。不,应该不单是讨厌了,应该已经到恨的地步了吧。道明寺司想,就算这样,也是无可奈何的。   然而,花泽类却朝道明寺司的方向抬起了手。“……”手心朝上,像是在等待某物降临一般。   “类?”道明寺司有些看不明白花泽类的意思。   花泽类说不出话,却没有把手缩回去,而是一直保持着那个索求般的姿势。   是想要抓住自己的手吗?不不不,不可能的。司把自己头脑里自觉荒谬至极的想法赶走后略怀忐忑地问道:“是要什么东西吗?水?吃的?”   花泽类摇了摇头,嘴角稍稍扬起,仿佛在微笑。   道明寺司已经有多久没有从花泽类脸上见过这个表情了,此时此刻,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   梦幻般幻滅,莫不是虚无?   可即便是梦,对于此时的道明寺司来说也是舍不得放过的。他轻轻地把手落在花泽类的手心上,“是……这样吗?”   下一秒,更让道明寺司意外的是,花泽类拉过他的手掌,贴在了自己的面颊上,前一刻尚完全冷却的血液在这一秒剧烈的沸腾起来。花泽类亲自把脸颊贴在他的手掌里摩挲,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啊,就算是个梦,也是美好的。   贪恋着内心不可置信的喜悦和手上柔和的触感,道明寺司的指尖因为兴奋而不可自制的颤抖。   “类……你不怕我吗?”我那样恐吓你伤害你。   摇头。   “我……明明对你做了那么多残忍的事……”连织布顺平那个混蛋都说我罪有应得。   摇头。   “……类!”道明寺司像是鼓足了身体里所有的勇气一般紧紧抱住了花泽类,“我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你要是讨厌我的话现在就推开我,我不会强迫你的。”   一分一秒,滴答滴答。   花泽类没有推开他,而是静静地享受着道明寺司的怀抱。手轻轻拍了拍道明寺司的后背。   “唔……”道明寺司短促地支吾了一下,但很快就把剩下的呻吟吞入腹中。   花泽类略微不解地抬起头,司仿佛看见那双美丽的双眸透过层层纱布传来问询的眼神。   “没什么,只不过是,太高兴了,像做梦一样。”说不高兴是不可能的,当他明白花泽类不想推开他的时候,内心的喜悦像是忽如其来的洪流,连心脏都装载不下,满满地都快溢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_(:зゝ∠)_啊好困困,新鲜出炉的糖啊   本来打算五月一号码好贴出来的不过貌似码完时间已经过了零点_(:зゝ∠)_   嘛,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是五一好啦TAT   文文终于有HE的苗头了我简直想哭TAT   ☆、无法目送的背影   Chapter 19   这样的日子已经两天了。   花泽类的眼睛还被纱布缠绕着,阻隔了意欲探寻的目光。   这几天,每日上午道明寺司都会来病房看他,和他说话,到了中午便走了。其余的时间都是原先道明寺家的女仆在照顾自己。   织布顺平纵火的那天早上,道明寺司提前结束了会议回国,想要快点见到花泽类。然而飞机却在离日本不远的海岛处因天气原因迫降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道明寺司接到了织布顺平的电话。   走水路一路赶回了日本,从火海中将花泽类带了出来。   至于织布顺平,已经被警察逮捕了。   这些都是道明寺司告诉他的。   类无法言语,只能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即使隔了厚厚的纱布,花泽类也能够感受到道明寺司投向自己的目光。   似哀伤,似自责的目光,那种感觉如此的不寻常,胶着在自己身上让花泽类无法忽视。   这天上午摆钟敲了七下,道明寺司又如前两日一般准时出现在病房里。   “类,你觉得怎么样?昨晚睡得好吗?”   点头。   “我问了医生,明天你就可以拆掉纱布了,声带也恢复地差不多了吧?”   “嗯……”花泽类从喉咙哪里发出了一个肯定的声音。   “那真是太好了。”道明寺司感到宽慰地说道。   让一旁的女仆削了梨切成片,装在盘子里。“来,吃点梨吧,现在嗓子快好了,不过今天还是尽量别说话的好。”   这些天,道明寺司一直用这种温柔地都快不像他的语气同花泽类说话。叉起一块梨片,递到花泽类唇边。   莹白的果肉,樱色的薄唇。真美啊,道明寺司想,可是这份美丽,终究不可以属于自己。   快到中午的时候,道明寺司如同平常一般离开了。   这天夜里,万籁俱静,然而花泽类躺在病床上却无法入眠。   “咔嚓”房门处传来一声轻弱的响动,有人走了进来。   花泽类没有动,现在他眼上缠着纱布,没有人会怀疑他还没有睡。   来人是谁?他不觉得在自己病房外被道明寺司重重设防的情况下会有什么危险人物在半夜进来。   有人抚上自己的脸颊,动作很轻,像是怕弄醒他一样。   熟悉的体温从脸颊传来,让花泽类安心了下来。   只是,他在这深夜进来是要做什么?   “类,对不起……”轻轻地道歉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清晰。“我真的……离不开你。”说着,花泽类感觉那人蹲下身子在凑近自己,温暖柔软的触觉像羽毛一般轻轻落在自己的唇上,转瞬即离。   但仿佛还是晚了一秒,一滴温热的水滴落在自己的脸颊上,顺着脸部的曲线滑下,落在枕巾上。   道明寺司不敢再多待,轻而匆忙地走出了房间。   夜晚又恢复了犹如结界一般的宁静,已是四月初,日本的樱花尽数开放,纵使是在病房里,也能闻见窗外淡淡的花香。   那晶莹的泪珠渗进了枕巾里,隐没毫无踪影,若不是脸颊上尚未干涸的水痕,花泽类甚至要怀疑它和它的主人是否曾来过。   自从那次从火场死里逃生之后,唯有自己刚醒来的那一次他紧紧拥自己入怀。自那之后,道明寺司再没一次触碰过自己。而这时隔两日的轻触,却让花泽类隐隐感到不安。   第二天早晨,摆钟敲了七下。门开了。   然而来的并不是道明寺司,而是花泽类的主治医师。   “花泽先生,您的纱布可以拆了。”   “嗯。”   纱布一层层的卸下,“先稍微适应一会儿,然后慢慢睁开眼。”主治医师这样说道。   花泽类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医师。   又做了必要的视力测试和身体检查,主治医师告诉花泽类他已经没有大碍,可以出院了。   医师走后,花泽类看向侍立在一侧的女仆。“司呢?”   “回花泽少爷,司少爷昨晚去了美国。”   “做什么?”   “听说是留学。”   “是么。”   “花泽少爷,您的物品我已经收拾好了,花泽家的司机和执事就在楼下等您,您可以回家了。”   “哦?回家?回花泽家?”   女仆毕恭毕敬地低下头,说道:“是。”   花泽类没有再问的意思,“你叫人把东西先帮我搬到车里吧,我一会儿下来。”   “是。”女仆应声退了出去,在关门的那一刻,听见花泽类轻轻说了声“这算什么?……”   而就在这间病房的楼上。道明寺司正站在窗边,看着下人把属于花泽类的物品一件一件放置在黑色的轿车里。想着再过一会儿,类也会坐在这辆车上,然后离开这里,离开自己了吧。   道明寺司离开窗边,坐在床沿上。   自己还是做不到。   他原以为,自己可以做到目送爱人的背影离开,但是这一刻,他才发觉他还是太高抬了自己。自己办不到,甚至连继续站在窗边看的勇气都没有。他忍受不了,他怕他忍不住想要将他留下。   但那是不可以的。   自己想要留下他所得到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吗?从火场中见到昏倒在床上的人儿,脚腕上是努力挣脱枷锁所混杂的汗水和鲜血。那一刻,他就明白,自己是不可以留下他的。   道明寺司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自己这沾染着血污的肮脏双手,还有什么权利,再去触碰他……   连一句放他自由,他都没勇气亲口对他说。   “咚咚——”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进来。他已经走了?”仿佛已经料到来人是谁,道明寺司背对着门问。   “是的,花泽少爷已经走了。”回答他的正是原先照顾花泽类的那个女仆。   “那就好。你同他说我去美国的事了?”   “说了。”   “他有说什么吗?”   “……”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自己这是怎么了?“没有才好。”自己终于放手了,骗花泽类说自己去了美国,好让他能够安心的生活在这里,类什么都不问才是最好的,自己到底是在期待些什么?   是期待那次类醒来后对自己露出的笑容?是期待那次类没有推开他时内心的喜悦?司把脸埋进了手掌里。怎么可能?那只不过是类劫后余生的下意识之举,再者就是睡糊涂了还没来得及清醒过来,类怎么可能,也不可能会对自己流露出那样安心的情感。那天的自己所以为感受到的温暖,只不过是自以为是罢了。   类他,这两天来,说不定都在为自己醒来之后的举动所苦恼呢。如果当时在类身边的不是他,而是别的什么人,譬如说是刚刚离开的那个女仆,类会做那样相同的事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而此刻,终于得以自由的他。自己还妄想着他会有所留念,真是……自不量力。   自己到底,有多么自以为是啊。   “咚咚——”又是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这次又是谁?不过不管是谁,都已经无所谓了,自己最想见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再也不会再回来了。“进来。”   “咔嚓——”   “有什么事?”道明寺司依旧背对着门。   “……”   “什么事就说。”没有得到回应的道明寺司有些不耐地转过头,却在看见来人的时候一下子站了起来。“你怎么……”   “我怎么来了?你是想问这个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道明寺司慌忙扯过一旁的衣服想要穿上,但无论如何也已经晚了,自己最不想要让其看见的,自己最想掩盖的,就在刚才,已经全部,暴露在那人的眼皮底下。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上一章倒数第三段被河蟹掉的两个字是[呻/吟]   还有猜猜最后出现在道明寺司面前的那个人是谁?   ☆、于是乎   Chapter 20   花泽类走进房间,咔嚓一声,关门声在缄默的环境下显得格外清晰。   “类……”道明寺司拽着衬衫的指尖都在颤抖。这个人,不是应该已经离开了吗?为什么……   “这算什么?骗我说你去美国了,要走你走的干脆一点啊!”   “什……?”   “你太卑鄙了。既然要走的话,就不要说那种多余的话,不要在半夜跑进我房间里对着我哭,一边说着离不开我一边却把我远远隔开。”   “你全都……听见了?”   “啊,对啊,我全都听见了,你以为我会乖乖听你的离开?别做梦了!”   “……”   “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起!”花泽类冲着道明寺司大喊,像是要把心中积攒着的怨恨全都发泄出来一样。   道明寺司惊讶地看着与往日大不相同的花泽类,那个无论何时都淡然的类啊,为什么现在会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如此,如此的,“类……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哭……”   “?!”花泽类惊讶地擦拭了一下脸颊,才发现不知何时,眼中已经盛满了泪水,不可自制地流落下来。   “类……”道明寺司低低唤了一声,捧起花泽类的脸,将吻落在类的唇上,撬开花泽类的双唇,湿热的舌头探了进去。   口腔里仿佛有泪水的味道,咸咸的,温度比平时更加炽热,仿佛只是彼此唇舌交缠,就能把对方融化了一般。   “唔!——”“啪嗒!”   花泽类一把将道明寺司推开,“你干什么?!”   道明寺司撞在身后的墙上,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嘶——”   龇牙咧嘴的样子将花泽类吓了一跳,想起刚才开门时见到的场景,花泽类慌忙道:“对不……那个……你怎么样了?”   “有点疼……”道明寺司疼得眉毛都拧在了一起。   花泽类扶住道明寺司转过身,看着道明寺赤裸的背部,有血渗了出来。   方才开门的时候他就看见了。道明寺司原本光洁的后背有大片的烧伤,恐怕就是那时为了救自己而受的伤。   这样一想,为什么道明寺司每天只有半天会来自己病房里就说得通了。自己第一天抱住他的时候耳畔响起的那阵轻微的呻/吟,恐怕也是因为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他背上的烧伤而发出的。   “血流出来了……”花泽类陈述道。   “对不起,好像又做了你讨厌的事。”道明寺司说着,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瓶药,“能帮我碰一下药吗?”   “只要喷药就可以了吗?不用叫医生?”   “不必了,喷一下就可以了。”   花泽类摇晃了一下瓶罐,呲的一声将药喷在了道明寺司受伤的背部,喷雾附着在皮肤上的那一刻,花泽类清晰地看到司背部的肌肉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应该很疼吧。然而道明寺司却笑着说:“不知道为什么,你给我喷的时候就不那么疼了。”   花泽类握着药瓶的手一顿,“你那时候,每天见完我都要这样上药吗?”   “诶?”道明寺司不知道花泽类为什么忽然会那么说。   “衬衫上,”花泽类手指了指掉在地上的衬衫,“后背的地方有血。”   “啊……是啊。医生叫我最好不要穿衣服,烧伤的地方碰上布料有时候会粘在上面,脱下来的时候虽然很疼,不过一想到这样就可以见到你……类?”道明寺司的手臂忽然被握住,有些不解地问道。   “不要再说了。”   “啊,对不起,我说的这些东西很恶心吧。”道明寺司苦笑道。   “不是……”花泽类摇了摇头。   “我怕……你再说下去,我就会不小心原谅你了。”花泽类说着,“你明明那样对我,不要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感激你……”   “是么?也对啊。那你就,一辈子,都不要原谅我好了。”   我欠你的,一辈子也还不起。而你,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比起爱我,却有了更加深的羁绊,就让我,用一辈子,来赔你好了。   “那是当然的吧。”花泽类将药瓶放在桌子上,“我要回家了。”   然而道明寺司却一把抓住花泽类的手腕,“外面的樱花开了,能同我一起去看看吗?”   “那种东西,你一个人在病房里看就好了。”说着,花泽类抽回了自己的手腕,迈着步子出了病房。   留下道明寺司一个人孤独地望着窗外盛开的樱花树。   怎么感觉,花泽类变得恶劣起来了。刚才也是,“对不起”三个字说了两个便戛然而止,道明寺司嘴角泛起一个苦涩的笑容。真是输给你了,花泽类。   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或者是尚不可知的未来。看上去,你一直被我逼迫着,我是暴君,是支配者,但是实际上,连我的感情都要被你所左右。   但,饶是已经预测到了自己将来苦逼的未来,自己还是舍不得放手。   就让我,用卑微的姿态,乞求你永远不会给予的原谅。   永远不会给予,就,永远不会忘记我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的发展是……   类要变得恶劣起来了,司要变得苦逼起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喜闻乐见的恶趣味就是辣么欢快。   【明日会更,PS:聪明的小天使们你们想要看什么样的番外可以跟我说啊,然后我选择几个写番外,羞耻play?宠物play?道具play?蜜月play?……咦,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暖冬   Chapter 21   五年后·英国   延绵小雨淅淅沥沥,天际被灰云遮挡着,透不过一丝星光。然而这样雨雾连绵的冬季却并不算寒冷,居住在这里五年,几乎让人已经习惯了这不同于日本的异国气氛。   “哒——哒——”布洛克皮鞋踏在人行道上,发出从容悦耳的声响,道路两旁耸立着红墙,街头橙黄色的路灯照在锃亮的鞋面上,映出鞋头精致的花卉钉孔图案,只不过短短一瞬,灯光就捉不到鞋的脚步,线条优美的侧翼再一次隐入黑暗中。   在阴雨天,天似乎更低了,仿佛快要戳到那高耸的尖顶。拢了拢脖子上灰色格纹围巾,呵出一口白雾,花泽类稍稍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自从那时得到自由以后,花泽类就移居到了英国,念完了高中升入大学。现在,已经是大学最后一个年头了。   踏上家门前的三层台阶,单手抱着装有鲜奶和面包的纸袋,另一只手在大衣口袋中摸索着钥匙。   房外微弱的照明灯光透着诡异的气息,“什么人?!”忽然被人从后背抱住,花泽类不由吓了一跳。   那人从身后环住花泽类的腰,脸深深埋入花泽类的颈项,深吸了一口气,“是我,我好冷……”   花泽类僵直的背放松了下来,转过身把手中的纸袋塞到道明寺司怀里,掏出钥匙开了门,一边问:“你怎么又来了,进来吧。”   道明寺司吸了吸鼻子进了屋,心里有些委屈,自己已经快两个月没见到花泽类了,今天穿着单薄的西装在屋外等了他半天,好不容易见到了,开口却是问他怎么又来了……   难道类就一点都没有想念自己吗?   自从类来到英国以后,司也常常往英国跑,原先是打算在类的房子附近租一套别墅,可惜没过多久司就被道明寺枫叫去学习接任道明寺财团的工作。时至今日,司已经是在上层社会里游刃有余的年轻一辈领袖,然而与类见面的时间却愈发少了。   花泽类从五年前开始就一直是那种不咸不淡的态度,自己不来也不会抱怨,来了也不会欢迎,好像全是自己一头热,于他来说却是可有可无的。   五年前的那场火灾,打破了原先两人僵持的局面,事后更是意想不到的反转:那天在医院,花泽类那近乎于告白的话语,即使满口愤懑地说着不可原谅,但是在司听来,那不就像是在说喜欢自己一样吗?   然而随后花泽类的态度却让道明寺司怀疑那时自己以为的花泽类的告白是不是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下的错觉。因为那之后,花泽类就像现在这样,像是一个寒意渗人的冰块,只有在拥抱的时候才能让司觉得类的体温,也是与自己一样炽热。   即便很久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早就料想到花泽类不可能像普通情侣一样微笑着迎接自己的到来,但是五年的光阴似乎丝毫没有磨平他与花泽类两人间的芒刺,到底该如何,才能得到他的一点点爱呢?   一下子从寒冷走进温暖的屋内,道明寺司不禁打了一个喷嚏。   “要喝热茶自己去倒。”花泽类脱下黑色的大衣挂在衣架上,里面只穿了一件格纹衬衫。   “唔……”道明寺司擤完鼻涕,嘟囔了一声:“我没想到外面那么冷。”   今天他刚从澳洲开完会回来,想着要快一点见到花泽类,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到了英国,却忘了这边正值冬天。“类你今天回来的好晚啊。”司说道,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我可没让你等我,再说我也不知道你今天会来。”花泽类满不在乎地说着,给自己冲了一杯奶茶。“再说,你要是觉得冷,怎么不懂随便去家店里蹭暖气。”英国的室内供暖都非常完善,室内通常是二十五六度,花泽类不知凭道明寺司这种智商,是如何能够管理好道明寺财团的。   “可是……那样的话,我就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啊。给你发了短信息你没回,又不能冒昧给你打电话……”司那么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还透着一股子哀怨。上一次司给类打电话的时候,类好像正在做一个重要的报告,结果被类说以后没事别老给他打这种无意义的电话。从此以后,若不是事先发短信问类是否有空,司都不敢贸然给类打电话。再说,他真的很想快点看到类,万一自己进了哪家店取暖没能等到类,自己即便觉得再暖和,心里也热不起来。像现在这样,仅仅只是看着类站在自己面前,在如此触手可及的地方,心中洋溢的幸福就如火焰般明媚。   “信息?”花泽类这才记起自己的手机下午的时候调成静音,放在外衣口袋里一直没再看过。“抱歉,我没看手机。”这么说着,花泽类倒觉得面前这个连鼻子都被冻得通红的司有些可怜了。   “类……”司揽住类的肩膀,“我已经两个月没见你了,我好想你……”   “……”类没搭话。   “今天……”司的手往下探去,停在类的皮带处,熟练地打开,“可以吗?”   还来不及探入其中,司的手就被花泽类压住,“不可以,我要准备一个演讲。”   “什么时候的?”   “后天下午。”   “那今天还是可以的吧。”说着,司又打算解开类的裤子拉链。   “我说了不行。”类轻轻从司的怀抱里挣脱了出来,“演讲稿还没定下来,我要先准备演讲稿。”说着,类从房间里拿出一块浴袍丢给道明寺司,“你先去洗澡吧,感冒了我可不负责任。”   你不让我抱我才会感冒啊!司很想这么说。刚刚从外面的冰天雪地里进来,现在光看着花泽类就已经觉得欲火焚身的道明寺司。却偏偏被制止说不能抱,这种明明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的感觉简直像是有只喜欢恶作剧的小猫在自己心里挠,类难道不知道这样一冷一热才最容易感冒吗?!   “看着我干嘛?你不洗的话就算了。”类看着司盯着自己一动不动的样子,说道。   “!!!………………”终于,道明寺司还是败下阵来,无力地垂下头喃喃道:“我去洗了。”   进入浴室的道明寺司没有看见背对着他的花泽类脸上扬起一个恶劣的微笑。   浴室,道明寺司泡在浴缸里,舒适的热水浸没了身体。“唔……嗯……”细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口中溢出,水面不平静地波动着,激起的水花拍打在浴缸壁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没想到,即便已经到了英国,自己还是只能跟自己的右手兄弟作伴。真真是……太悲催了。   “嗯……呜……类!——”释放的那一刹那,一股浓稠的白浊射/入水中,伴随着司呼唤着爱人名字的声音。   等终于把身体里的欲/火熄灭了,司穿好浴袍出去,看见类正在客厅里对着电脑打演讲稿。   司从身后凑近类,“类……你还不去洗吗?”屋内的灯光很亮,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类白皙优美的脖颈,黑色的头发在灯光下泛着明亮的光泽。   两年前,类忽然把头发的颜色染了回来,不再是王子般的金色而是自然的纯黑。然而黑色却衬得花泽类的肌肤更加白皙诱人,司都有点嫉妒自己不在花泽类身边的时候,周围那些可以肆无忌惮看着自己恋人的人。   在这个满大街金发碧眼的异国他乡,花泽类这样黑发白肤的东方青年显得尤为显眼。加之出众的五官和优雅的举止,光是在学校,就不知有多少喜欢他的人存在。   真想把花泽类关起来谁都看不见。可是这样不行!那种幼稚的妄想,自己再也不会愚蠢地干第二次。   “我过一会儿就去。”花泽类头也没回,在键盘上快速的敲打着。   “呐……今天,真的不能做吗?”司不死心的问。从那时开始,做/爱的主导权就掌握在了花泽类的手里,不仅仅是做/爱,感情的各方面,花泽类都占据了绝对的支配地位。但司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除了偶尔像这样类不同意做/爱的情形。   类的手忽然停了下来,“怎么?你来这儿就是为了做那种事吗?”   “这个……怎么说呢……”司有些难为情道,脸上泛起了少女般的红晕,“毕竟那么久没见面了。”   “哼,你这样,跟发情的野兽有什么区别?”   “什么?!”司没想到类会那么说,脸颊一下子因为羞恼而涨红了,“你……你怎么能那么说,我……我一直在想着你……我为了快点见到你,直接从那么远的地方赶过来……”为什么,为什么类总是这样,一点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他原以为类是知道的,“发情的野兽”这种形容,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不是对自己,而是对类的侮辱,“你不要这么说,你要是不想做,我不做就好了……你这样说,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糟蹋了一样。”   “哦?”   是的,糟蹋。就是这种感觉,类那样说他的时候,就好像也是在贬低自己,“我真的,很喜欢你……所以,你别那么说……”   “呵。”花泽类看着意外认真起来的道明寺司,轻笑了一声,“偶尔试试这种模式也不错呢~”   “什么?!”司不明所以地抬头望着类。   类掩饰性地摇了摇头,“没事,我去洗澡了。”嘴上平静地说,心里却得逞般地愉悦着。对着道明寺司毒舌看他烦恼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心情愉快啊。   花泽类出来得时候,道明寺司窝在沙发里看着电视。花泽类屈腿压在道明寺司一侧的沙发上命令道:“亲我。”   “诶?!”   “你不是想做吗?”   自己的耳朵没问题吧?“可是……你不是说今天不能做吗?”   “哼,你不想做的话那就算了吧。”说着花泽类作势要后退。下一秒却被人一手拽倒,栽倒在了宽大的沙发上。   “什么嘛,不还是想做么?”花泽类笑着说道。   被花泽类的坏笑晃了神,清醒过来司才恍然大悟道:“你刚才是故意的?!”故意说不能做,故意说那些恶意中伤的话就是要看自己难堪的样子吧。   “才发现吗?”   “真是,类……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坏心眼了?”   “我倒觉得这样很不错呢,你要是不喜欢别做啊。”   司的额头抵在花泽类的胸膛上,“我喜欢,你怎么样我都喜欢。”恶劣?毒舌?冷面?不管类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因为你是我的类啊。   “好喜欢……”说着,道明寺司仿佛是在宣誓一般吻上了类的双唇,不久,贴合处便发出了滋滋的水声。   ……   第二天清晨,窗外厚厚的霜将世界染成了素白,天空也难得一见地出现了太阳。明净的蓝天,洁白的云朵,衬得红墙白檐分外可爱,道路两旁原本萧瑟的树干也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你醒啦,类。”司走进房门,看着刚刚苏醒望着窗外的花泽类,温柔的说道。   “嗯……”   “有样东西,昨天就想给你了,不过今天或许更加合适呢。”司说着,从身后抽出一支玫瑰,“I dream of a green garden,where the sun feathers my face,like your once eager kiss(我梦见绿色的花园,那儿的阳光像羽翅拂过我的脸庞,有如你当初热切的吻)”。   “做什么,拿滑铁卢地铁站入口刻着的诗来哄我?”   “没有哄你,只是昨天在地铁站看见这句话,就想起了你,想起了我们。我爱你,类。”说着,司附身在类的唇上印上一个吻。   “冒牌诗人……”花泽类笑着回应着司的索求。   玫瑰落在枕边,花蕊中央静静闪烁着一对婚戒。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会开启番外模式   【番外全是肉_(:зゝ∠)_,不过估计会被锁章,机智的小天使可有什么好办法?(我的惯用手法是放长微博里,不过如果有别的好方法就最好了_(:зゝ∠)_)】   【喵呜,正文还满意吗?还满意吗?还满意吗?】(重要的事情要问三遍)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